他掌心粗糙,让她一下从手背那起直至心窝,都酥麻不已。
她脸上血气上涌,如火烧起来,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叶广泽稍稍用力就将她提站起来,而后放开她,先下车去。
华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掀帘出去。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热的吗?”琳儿从后面走过来,看着看华栖,问道溲。
华栖窘迫,点头:“嗯,好热。”
“可是不是在马车放了冰块降温吗?”
“那个……还是热……恧”
“哦,那待会儿再多放点冰块好了!”
“……”
华栖不多想,猛地冲入他怀中。
“你们先走。”
副将安顿好琳儿,这时看过来,惊呼:“将军,华小姐她背后流血了!”
华栖没应。
叶广泽心头紧了紧,说:“我没事!”
叶广泽深深望了她一眼,点头:“嗯。”
“华栖华栖!醒醒!”
“华栖!华栖!”
华栖缓缓睁开眼,看见叶广泽。心想,又是这样睁眼就可看到叶广泽,真好,该是菩萨听见了她的祈祷,如今这般令她遂愿。只是今日的他显得狼狈了些,墨发尽湿,鬓边眉梢皆淌着水渍,自己紧贴着胸膛,衣物也全是湿漉漉的。
叶广泽轻轻拍打着华栖的脸,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此一刻满是紧张不安。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先走,我处理完会跟上来,若不能追上你们……我们连川见。”
所幸来人不多,若没有华栖她们,以他同他副将二人,脱身不在话下。只是,如今境况,逃是不可能了,只怕是一场硬战。
方才出马车急了,加之抱着她,手无空闲,他倒是将剑给落下了,没想到她却记得帮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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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广……”她还没说出口,他揽着她的腰,一个飞身出了院墙,院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琳儿已经等在那里,车夫她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她从叶广泽府邸墙上摔下来,接住她的那个人。
叶广泽一惊,扶起她往身后一看,心口登时大痛。
许是她这样一言不发安静地有些反常,叶广泽唤了她一声:“华栖?”
“小栖,小栖,你如何了?”傅晴跑进来,脸上悲喜参杂,询问道,“你爹爹已经去叫大夫了,你可有哪儿疼?”
华栖摇头:“我不怕。”
叶广泽将她从怀中拉出,这才发现她已泪水淋漓一片。
说完即转身离开。
沿途小村镇,酒家不算好,将就一顿,华栖自小喜欢去连川城中吃小摊小贩的食物,故而也不挑剔,更重要的是,能和叶广泽同桌而食,吃什么都似珍馐佳肴,吃什么入口都是甜的,以致全程都难掩心中欣悦,勾唇笑着吃得欢乐。
叶广泽猝不及防,往身后退了一小步,忙将她搂住。
华栖这才看到,马车在一高崖山道边疾驰,而这时马儿似乎癫狂了般,直直向崖边奔去。叶广泽同他副将对视一眼,两人各挟一人,弃车飞身,落在地上。
叶广泽期间,瞥了她一眼,脑海闪过一个想法,其实她该很好养。
华栖睡得迷糊,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华栖沙哑出声:“水。”
他试图这样唤醒她几分意识,不能让她重度昏迷过去,可反反复复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平生第一次恨自己不善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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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栖身体一颤,抓紧叶广泽的衣服。
马车忽然一个剧晃,叶广泽动作迅疾将她搂住怀中,另一手抓在窗沿上,稍稍稳住身子。马速有些不正常的快,前方传来琳儿的惊呼声。
华栖又问:“我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离开,不要拖累你,是吗?”
华栖眼中立即显出不舍,却说:“好。”
“华栖!华栖!”
许是心头知道,有个人会很担忧他,他必须尽快回到她身边。
本该饭后就要出发的,叶广泽却定了几个厢房,对华栖说:“你去小睡半个时辰,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叶广泽抱着华栖,一边应对,一边后退。
伤口经长时间河水浸泡,已发白肿胀,血流不多,但这却不是什么好现象。他自身受伤无数,一看便知,剑伤颇深。而今之下,他无药无器具,根本无法施救,只能简单处理下,然后带他去医馆。
杀手那方进攻愈发密集凶狠,叶广泽杀红了眼,只得堪堪保住两人无恙。
“小姐,你醒了!”琳儿正进了房中,见华栖醒来,惊喜不已,“小姐,你可终于醒了!”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掉下来,想起什么,忙擦了擦眼,去通知华薄言夫妇,“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床跟前,说:“小姐,你可有哪儿不舒服?跟琳儿说。”
她身后衣物已是红灼一片,方才便触到湿腻,只以为衣物充盈了河水,竟没想到她受伤了。脑海迅疾回想到崖上那一幕,一下便明白过来,他一边要护着她,一边要寻路逃离,分身乏术,敌方最后刺来的那一剑,并没因他们坠崖而躲过,是她替他挡了最后那一剑。
叶广泽接过,将她带到一边,嘱咐道:“害怕就捂上眼睛。”
敌人纷纷向华栖这边涌过来,叶广泽眸色一凛,只得过来护着她们。
敌手也意识到直对叶广泽迟早两败俱伤,逐渐放弃叶广泽的纠缠,改攻向副将这边。华栖拉着琳儿往路旁巨石旁躲。
叶广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道:“别乱跑,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