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摇头：“不……不疼！”

他微微垂眸，同她对视，眼光威慑。

华栖咬咬唇，说：“膝盖比较疼。”

方才磕头，头是撞到软草上的，但是膝盖是实打实地一下磕到了石头上。

叶广泽将她扶着坐下，手在她膝头轻轻摁了摁，华栖嘶了一声溲。

“得回去拿药敷一敷！”他转身，蹲到了她前面。

“嗯？”她疑惑。

“上来！”他说恧。

身后没动静。

叶广泽回头，却目睹华栖在掐自己的脸，不意被他发现，脸上噌一下通红。

胥茂看了她一眼，而后说：“你们一道？”

叶广泽点头，看出了胥茂眼中的迷惑，解释道：“先会连川处理些事。”

“我也要回家！那……那……我和可以和你一起走吗？”却一下发觉自己太过不知矜持，又忙解释道，“虽然离家不远，我想一起走路上不会那么无聊……我们可以聊聊天……当然，如果不想聊天，我会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不会打扰你的！”

“你傻……咳咳……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对齐国各郡县地理位置都不了解呢。我们……”陆庆生在叶广泽目光下，背后莫名发寒，吞了吞口水，说，“怎么可能……同路呢！一个东一个西。”

“我不叫你先生可以吗？”

叶广泽停下，问：“为什么是湖边？”

叶广泽说：“明日早起，你起得来？”

胥茂点头：“行，她一小姑娘，路上有你，也安全些。”

华栖懊悔羞赧不已，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睡着，竟睡到了叶广泽身上去。她苦恼着怎么给自己找个借口，叶广泽已先开口：“下车，吃个午膳。”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华栖。

她伸手一摸，即闻得头顶传来微沉的喘息。

“嗯？”

华栖一行人已走了一半的山路，山下小镇的屋宇已可见几分。这时身后蓦然传来几声叫唤：“华栖！华栖！”

“哦。”华栖点点头，“那你保重，我们先走了！”

胥茂本深重的眸子这才显出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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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在做梦？”

待几人离去，胥茂仍站在书院门口，看着晨光不明中，他们远去的背影。

“华栖你……”陆庆生气得炸毛，刚又想开口骂她，叶广泽一个清淡眼神飘过来，他猛地禁了声。

华栖立马礼貌地问候，而后拉着琳儿跑到前头去等着。倒也是知道分寸的。

而她确实也没能睡着，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等在书院门口。

她急急忙忙地去找叶广泽，气喘吁吁站到他跟前，一下又词穷，憋了半天，才说：“你……你要走了？”

陆庆生瞪了她一眼，咬牙说：“华小姐，下山的路就只有那么一条。”

叶广泽低头看着她，点头。

华栖抹了抹眼睛，回身，问：“你又要去打仗？”

陆庆生回答：“连庸。”

他手指虚拢着，五指修长，华栖伸出手，作出与他隔空交握的手势，心里暗暗窃喜了好半晌。

声中有几分湿意。

叶广泽问：“陆庆生你家住哪里？”

华栖看向天上明月，心里低语：明月明月，你一定帮我见证，我也同他这般亲近过，那么这一生并不白过，这场一厢情愿的爱恋并不虚无……

他睡着的时候，好安静，一动不动的，不像她，再大的床，她都有办法滚到床底下去。

华栖点点头，说：“好的好的。”

她心跳一滞。

“是哦。”她恍然大悟道，不管陆庆生挤眉弄眼同她暗示什么，小跑着去追叶广泽。

华栖讨好地跑到叶广泽身侧，好似要去帮他提行礼，结果不知说了什么，最终反倒是自己肩上的包裹一同被他拿了过去。

如此这般，华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了。

“叶广泽……”

她眼框一下湿了，双手握得很紧，又问：“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两人又交谈了会儿，华栖那边已不知多少次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

纵使，或许，他只是执行老师的职责，来寻她回去而已。

“好你个华栖！要走竟然都不跟我道声别！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十年同窗情的？”

叶广泽只说：“走吧。”

纵使，或许，只有她一人心悸不已，所有的暧昧皆是她一人的臆想

“哦。”

“嗯？”

华栖愣了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答应了，忙点头：“起得来起得来！”估计她晚上会兴奋地睡不着。

她没将这些说出来，只是说：“就是想。”

“嗯。”

“去哪儿？”

她那样紧张万分的模样，生怕他拒绝。

可如今，这是真的，他厚暖的背是真，他宽广的肩是真，两人这般亲密无间，也是真。

他伸手在她膝头碰了下，华栖顿时痛呼。

叶广泽说：“嗯。”

“想要在天黑之前回到连川，就得加快脚程。还是，你想和陆庆生一道。”

寂静狭长的山道，叶广泽一路轻功飞跑下来，不过用了几刻钟。但此番上去，却是一个一个台阶地走。

“嗯。”

华栖猛地睁眼，却感觉自己身下触感柔软，还带着几分温热。

“我……我……就是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