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的声音从卧室传递出来,应了一声“好”,家安才将视线移到宋校五官中,看的是他的嘴唇:“哥。”
尽管他还是抱她去盥洗室,但是却不愿意看她一眼,凯茵怯意的喊了他的名字,他不理,侧脸神情阴郁,隐有未发的脾气。
那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怨念吧。
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了,凯茵倒也愿意,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没有任性,只是让他拿一下她的拐杖。
凯茵仰起头,表情不快的看着他,被他视而不见,转身就走了。
宋校没有看她,听见她咳嗽时伸手把刚吃没多久的香烟捻掉了,大半截烟身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苟延残喘,上升的烟线逐级淡弱,最后消失。
抱着她边走边朝她嘴唇亲了一口,问她:“还teng吗?”
换下来的脏衣物扔在盥洗池里,他先抱她回床,途中问她:“肚子还疼吗?”
凯茵扶着旁边的盥洗台慢慢站起来,撕下内库上的卫生,从头红到尾不说,睡裤也给染出了一大片血迹。
但是未去看他,一眼都不看他,当他空气。
怎么不怕?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怎么不怕?他一生气,就让凯茵想起了萧俊峰,往往老爸出现宋校这种严厉的表情时,后面接踵而至的就是打她。
他真的不管,转身走出去了。
宋校笑道:“孩子气。”
宋校闷下头,一声不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凯茵将要开口时他抬起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睡裤染了,脱下来换了吧。”
宋校站在床头柜附近,拿起烟包,将烟和火机一并磕到掌心里,夹着烟凑到唇边,抿吸,烟头那儿燃烧起来了。
宋校又朝她的唇亲了一口,再问:“这样呢?”
她闷下头,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一片浓浓的阴影,似乎还含着怨气呢。
往盥洗室走的时候不经意又回头朝她看看,看见她往床头柜拿刚才他端上来的牛奶,宋校制止她:“凉了,别碰。”
“不哭。”
,将他脖颈紧紧抱住,头贴他的锁骨上面,不闹了。
宋校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极为深意,有无奈、有埋怨、更有怜惜。
然后帮她穿上干净的小裤,替她贴上干净的卫生,再帮她穿上干净的睡裤,抱她起来。
小时候不听话,被老爸打过许多次,最近一次是今年开春时的怀孕风波,二十二岁了,还被老爸打了脑袋,怕疼,趴在桌子上哭,要不是老妈护着她,又得给老爸甩几巴掌。
宋校没再说话,将她送到床上给她找出行的衣服,挑选好放在床上,对她说:“自己穿衣服,我去找家安有点事。”
她想换衣服,衣服都在房里的衣橱里,赌气,不求他,自己拎上裤子,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往外走。
慢慢跳了几步,受伤的腿也试着撑出一些力量,手未离开墙壁,腾出另一只手,弯腰放下抽水马桶坐垫,然后脱掉睡裤,往前面跳动几步,终于得以坐了上去。
凯茵故意的:“心疼。”
泡好她的衣服,血水逐渐从清水中浮出颜色来,颜色虽好,可他心情不好,都是这孩子流出来的血,他舍不得。
凯茵仰面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他,此时此刻,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是不是刚才对她有些太严厉了?宋校心里有悔。
洗干净了手,拿面巾擦干,从盥洗室出来,凯茵还和刚才一样,蒙着自己靠在床头一声不吭,眼睛看着他,到底有些怕他,是这样吗?
桌上的几位长辈脸色并不明朗,尤其宋守正,不过这些不满也都压在心中,没有当面找儿子发泄出来,清晨早饭,因为陶波这件事,给往日温馨和乐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宋校的嘴唇,很薄,嘴唇薄的男人听说是薄情的代名词,家安却没有看出宋校薄情的地方。
他靠近,半倚走廊栏杆,面无表情的问起家安:“你们班的女生对陶波的评价如何?”
家安惑然不解,皱眉反问:“哥你指的哪方面?”
宋校平静吐出几字:“搔扰女学生那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