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钱都是落外人手里了啊。
肥水流了外人田!
黎菽惊的饭都要吃不下了,她的心在滴血,这些钱本该是她小弟的啊。
“小荞,这情况能不能改改?”她忍不住问黎荞。
一百两她也就忍了,可那是一千两!
黎荞闻言摇头:“咱们制止不了的,有钱人不缺钱,如果不让他们买号码牌,那他们可以买前面小商贩的粉条,到最后还是一样。”
目前河西府垄断了粉条,这么大的利益,他想独吞,那不可能。
他唯一能控制的是生产过程,货物一旦离了他的手,那他就管不了了。
让本地的小商贩拿了这银子,总比没有强,好歹让本地小商贩富裕了起来。
“那就不能改改规则吗?”郑浅浅忍不住问。
好多银子哇!
“做生意,规矩既然立下了,那就不能随意改,尤其是不能改到咱们身上让咱们获利。”
黎荞摇头。
今年红薯减产,粉条虽然由平城扩展到了河西府五县,但盈利却是不达预期。
而圣上给粉条打了广告,整个大盛的大商人可能都来掺和一脚,这种情况下粉条会炒出怎样的高价,他真控制不了。
罢了,该怎么怎么吧。
粉条早就不受他控制了,他只管等着拿钱就好。
眼瞅着中秋节到了,距离明年院试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他得专心读书了。
小五走了之后,黎荞回后院读书。
陶竹则是和黎大山几个人做点心。
陶竹有一段时间不做点心了,每日做点家务活,做点他和黎荞爱吃的,或者是读一下杂书,小日子忙中有闲。
但现在家里咸鸡蛋咸鸭蛋多,他便决定好好做蛋黄酥,争取多消耗一些蛋黄。
陶竹做的蛋黄酥,王掌柜只尝了一口,便又忍不住拍桌子了,这滋味好啊!
进价六十文一枚,那他卖一百文一枚好了。
反正最近他店里的大商人多,吃得起如此昂贵的点心。
而且,这点心可是黎荞夫郎陶竹亲手做的,光是这个手工,别说是一百文了,就是一百五十文一枚也有人买。
王掌柜挑选了几个从外地来的商人,向他们推销蛋黄酥。
这些商人吃遍了天下点心,但蛋黄酥这种点心,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只看外表,一个个黄澄澄的,又鼓鼓的,特别可爱。
捏起一个咬开,一共竟是四层,一层连着一层,外层酥的掉渣,里面却是软绵的,不太甜,口感也异常细腻,不管是狼吞虎咽,还是细嚼慢咽,都只有俩字:
好吃。
而且与他们吃过的那些点心都不一样。
美味还新鲜,这些商人的眼睛不由亮了,又是一商机啊!
可惜黎荞不卖方子。
多好的钱路,黎荞竟是拒了。
这些大商人买不来方子,只能买点心。
反正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多吃些新鲜的,黎荞做的几样点心只有平城有,离开了平城,那就吃不到了。
有了这些大商人的支持,陶竹的蛋黄酥卖的很顺利。
当陶竹忙着做蛋黄酥时,黎大山和郑浅浅的月饼也加快了速度,他们夫夫俩一起动手,速度比陶竹一人快多了。
而且黎大山力气大,不知疲累,不跟陶竹似的还得给黎荞做汤汤水水,因此,黎大山和郑浅浅一日下来最多能做四百块月饼。
黎大山和郑浅浅的月饼一开售,立马就火爆了起来。
月饼的价格比蛋黄酥便宜些,一块从十五文到二十五文不等,普通人家咬咬牙也吃得起。
靠着蛋黄酥和月饼,黎荞家的点心收入由一日十多两变成了一日三十多两。
这份稳定的收入让陶竹很高兴,每日都能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入账,踏实!
中秋节过后,黎荞家的西瓜大面积成熟。
他一共种了二十亩西瓜,这么多西瓜只靠着自家人和亲朋好友肯定吃不完,他便拿出了一些售卖。
平城本地很少有人种西瓜,肯把西瓜拿出来卖的,那就更少了,他西瓜种的晚,熟的也晚,旁人家的西瓜都吃完了,他这边才上市,所以,这独一份的市场又被他占了。
在平城,西瓜身为罕见的水果,本就不是普通小百姓吃得起的,所以他定价时毫不含糊,一斤十文钱,一个三斤的小西瓜便是三十文钱。
若是搁从前,只靠着平城本地的富人和贵人,还真消耗不掉他这昂贵西瓜。
但现在平城来了不少外地商人和来品尝美食、游玩的人,再加上他名气大,所以他这西瓜日日都能卖完。
他家田地雇的长工多,再加上打的水井多,灌溉充足,所以旁人家的庄稼减产,但他家的却是丰收,西瓜的亩产量达到了五千斤。
一斤十文钱,五千斤便是五万个铜板,就是五十两银子。
一亩地能换五十两银子,二十亩便是一千两银子。
当然,要减去自家人吃的,以及种子、人工等成本,但就算是把这些都除去,那这二十亩西瓜也能挣个几百两银子。
黎荞感受到了当地主的快乐。
太快乐了。
二十亩西瓜都能挣这么多,但他手里如今有二百多亩田地!
若是算上红薯,那挣的就更多了。
他今年种了一百亩红薯,如同西瓜那般,他的红薯也灌溉充足不缺水分,所以,旁人的红薯今年一亩地可能只能产一千二百斤左右,但他的依旧是两千斤。
一亩地两千斤,一斤两文钱,两千斤就是四千文。
那么一百亩就是四百两银子。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地主,他手里才二百来亩田地,只能算是小地主,可因为种对了庄稼,所以这二百来亩田地一年下来就能挣近千两银子。
怎一个爽字了得,一本万利。
为了更快乐,得继续买田地。黎荞的目标是当大地主,现在他距离大地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不过,当黎荞盘算着买田地时,宋石头找来了。
宋石头,黎菽的前夫,他家虽然有一门手艺,但家里也务农,所以,当他们县的知县要求种红薯做粉条时,他听到了黎荞这个名字。
一开始他以为他听错了,后来确定就是黎荞,他也以为是同名同姓,毕竟他知道从前的黎荞到底有多烂多混蛋。
但很快又听说是三柳村的黎荞,这下子他无法继续怀疑了。
就是黎荞,是黎菽那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的弟弟。
意识到这一点儿,宋石头心情复杂了。
烂人大翻身即将飞升,那黎菽这个被他休掉的不能下蛋的母鸡……
懊恼,后悔,他恨不能抬手抽自己巴掌,休妻之前他咋没来三柳村打探打探呢!
黎菽这母鸡虽然不下蛋,但却突然变成一只金母鸡了啊。
他放跑了一只能下金子的金母鸡!
思来想去,宋石头犹豫再犹豫,还是决定来找黎菽,他是俩孩子的爹,黎菽性子又一向软弱,他只要做出悔改的模样,那黎菽就算是一时不能原谅他,那最终肯定能原谅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宋石头带上宋家的几个男人一起来了三柳村,想让黎菽回心转意,重回宋家。
宋石头主动送上门,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当时黎荞正在书房读书,陶竹来书房把此事告诉给他,他听了先是一愣,随后乐的抱住陶竹使劲亲了亲。
甚好!
省得他专门跑一趟了。
黎荞出了院门,看宋石头和几个宋家男人被村人围在中间,他随手抄起一个椅子就朝着宋石头走了过去。
在宋石头惊恐的眼神中,他把椅子砸到了宋石头腿上。
惨叫声响起,宋石头的两条腿废了。
然后他又拎起椅子把宋石头的第三条腿也给废了。
终身残废,断子绝孙,这就是折磨黎菽的代价。
黎菽原本多好一姑娘,还对宋石头父子有恩,结果远嫁去了宋家当牛做马十余年,最后被休了回来。
既然宋石头当初不给黎菽活路,那就别怪他此时心狠。
不过,手上狠了,那面上就得哭惨,他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他红着眼睛,做出愤怒不已的模样,痛斥宋石头的忘恩负义和狼心狗肺,将黎菽在宋家所受的各种委屈和苦楚全抖了出来。
黎菽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哭了,不仅仅是哭过去的日子,还因为她小弟给她出气,呜呜呜,她小弟当着众人的面下手,旁人会怎么看她小弟?
会不会觉得她小弟心狠手辣?
越想越害怕,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哭,黎瑜宁黎瑜安姐弟俩也跟着哭,一时间,娘仨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村人们被黎荞吓着的那颗心,立马就被同情给淹没了。
刚才黎荞拎着椅子砸人的举动,还真吓着了他们,毕竟平日里黎荞一直都笑眯眯的,温和极了。
现在突然下这么狠的手,那一刻的黎荞看上去太陌生了,他们的小心脏受到了惊吓。
可此时看黎菽娘仨这么惨,再看看黎荞气的眼眶泛红的模样,他们觉得黎荞下手轻了,怎么能只废掉宋石头呢。
得把整个宋家人都给废掉啊,宋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村人们义愤填膺,指着宋石头和另外几个宋家的男人破口大骂,骂着骂着觉得不解气,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反正很快众人就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宋家男人狠狠揍了一顿。
至于宋石头,他身上挨的拳脚最多,直接晕过去了。
黎荞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让众人停手,他请几个村人把宋石头和另外几个宋家男人赶走。
别杵在他们家门口脏了他们家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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