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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南轩内,伴云将手里的白莲放入水缸里,只是方才请安耽搁了太多时间,花瓣也蔫了。
他叹了口气,手指伸进水缸里拨弄了一会儿,搅得叶子底下的鱼儿天翻地覆。
眼见着时辰到了,伴云才起身到书桌前,替世子爷研磨。
令他错愕的是,
砚台里的墨满满堆叠着,根本未尽多少。
在了解世子爷这事上,伴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世子爷批折子的速度与用墨量,他每每都掐得牢牢的,今日怎的——
他瞥了世子爷一眼,
清俊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垂眸兀自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陆明钦微蹙着眉轻嗤一声,
“麻烦。”
他掀起眼睫看了伴云一眼,问,“库房可是还有上月宫里送来的红芝?”
伴云微愣,世子爷怎突然要用了?
他躬身答到,“是,小的记得,还有好几根呢,皇后娘娘拢共得了六根,自己也只留了三根,剩下的全给您了。”
这红芝是稀罕物,要去漠北最深处最高峰,才寻得这么几根,其他倒没什么,补气血倒是有大用。
陆明钦垂眸思忖道,“那便将这三根都拿去厨房,给各家都送一点。”
世子爷对他人何时这般上心了?
伴云问,“二房也要吗?”
陆明钦轻轻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拾起笔开始批奏案牍。
伴云摸了摸鼻子,等拿着红芝出了库房,他路上恰巧遇着了疾烨,
他行色匆匆,直接从伴云身边擦过,害得他转悠了两圈才顿住脚。
“什么毛病。”
伴云跺着脚睨了他的背影一眼,这才往厨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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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烨禀告完这次的情报便垂下脑袋,他小心翼翼觑了眼世子爷的表情,
陆明钦搁下笔,眼底阴沉沉,
“修影真是那般说的?”
如那群人在这边安插了探子般,御议司也派了人在那边。
以防意外,每个云影卫被分配到的任务其实不算多,但一环扣一环,若原先严丝密合的圈落了一个洞,总能抽丝剥茧寻出些内里来。
若修影真是这样......
“是我看错他了,”陆明钦神色沉沉,骇人的气势显出几分,“御议司竟也藏了这般的‘能人’,暗中忍耐了这么多年,如今看来,早早被抓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他说着,又拾起笔,伸手拈起一旁的白纸,在信上动了几笔。
疾烨看着世子爷垂眸等信纸上的墨痕干涸,他目光移到那几个字信面上。
奇怪的图文下,是几个密语。
疾烨虽属于御议司明面上的统管,可好些云影符都还是不知晓的,他只能认出那几个字,
拼凑在一块,汇聚成一个意思,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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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鸢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将手斜斜立在桌面上。
因着她闲不住,总是要乱动,伤口裂开,那白纱上的血混着脓渗出。
手心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好似蚂蚁在上面啮咬过,谢知鸢痒得受不了,想偷偷伸手挠,
“啪——”
“明霏!”手背被拍红的少女怒瞪着自个儿的表姐,一脸满是“你快来哄我不若我便要哭了”,可眼里却已提前带上了泪,
陆明霏也管不住她这个娇气包,只得无奈劝道,“你也是医师,知晓若是挠了是何后果,留疤可丑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别别扭扭地呛声,另一个顺着她的意哄,四喜听不下去了,她端着个盘子走进来,
将盘子里的两碗飘着枸杞的暗色浓汤端到桌面上。
谢知鸢耸了耸鼻尖,她眼睛一亮,
“是红芝!”
陆明霏奇怪地问,“红芝是甚。”
一提及药材,谢知鸢简直像换了个人,她双眸发亮地同陆明霏说了一大堆红芝的习性,赞赏它的顽强与赤诚,
陆明霏却只听见了其中一点,“补气血?”
她目光落在少女唇色发白的脸上,谢知鸢小日子才走,伤了手后血又哗哗地流,这红芝不正适合她嘛!
谢知鸢渐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红芝这等珍贵之物——
她仰脸问四喜,“这红芝是哪儿来的?”
四喜挠挠头,老实道,“方才有个婆子递给我,说是世子爷请众女眷喝的。”
谢知鸢的脸瞬间跨下,嘴撅的恍若能挂两只酒壶。
作者有话说:
——表哥:今日顺路(伪),恰好(特意)来看看表妹
梦里的疯批表哥就是追妻追失败了的状态,真的小黑屋耍得六六的。
瑶瑶那本因为被举报,全文都封了,大家可以关注个俺滴wb(在专栏里)我会把瑶瑶那本的消息第一时间放在wb上。
因为俺搜到的消息是,修文后要想审核通过解锁全文,一个月两个月都有可能,
所以最近表哥这本会多更点~然后之前缘更的那本《织月亮》一星期更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