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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层层阴谋与给谢颖的锦囊

谢兰芝发现不对劲后, 她立即派人去找谢颖。暗地里还在联系密探。

威都有个密探上门禀告谢颖的踪迹,只不过是昨天的。

今天密探并没有看见谢颖,派人出去找, 才发现昨天这个刺头就没去码头。问了码头管事的, 管事的还说她连工钱都没领就不见人影。

密探和谢颖昨天吵过就没密切关注谢颖,没想到谢颖当天就失踪了。

谢兰芝命这名密探先找谢颖, 其他人继续盯着威都。

安山还没具体的消息, 负责接管的胡匈人却冒头了。其他密探还在审被抓捕的胡匈人。

胡匈人的嘴怎么都撬不开,谢兰芝就从密探手上得到一张太岁符,太岁符背面蓦着熟悉的生辰八字。

谢兰芝亲自去审胡匈人,问他们:“太岁符是安山的?”

五个胡匈人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比起拷打审问,他们更怕外面那个怪物。

一个密探道:“他们一直不肯说。”

谢兰芝继续问他们:“他的太岁符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阿尔图难道没有提醒过他, 自己的太岁符要自己带着?”

此话一出, 其中一个胡匈人迅速抬头看她一眼。

谢兰芝就挑这个个子比较矮的胡匈人问:“太岁符这种东西贴身, 或者放在枕头底下比较好,难道不是吗?”

这名胡匈人立即低头。

她继续道:“阿尔图可是到死都没丢过太岁符。”

“可见他多么的宝贝。”

“那么一旦有人不想带这张符, 是不是代表化太岁的本尊并不想担负某个责任。”

又一个胡匈人忍不住偷偷看她。

谢兰芝不介意多透露一点消息:“阿尔图说过, 为王献身是他最后悔莫及的事。”

这句话当然是她自己编的。

没想到一个膀圆的胡匈人反应最激烈。

他瞪大眼睛, 眼角几乎要裂开:“你是谢英?!”

谢兰芝走到这人面前,弯腰蹲下:“阿尔图堂堂一个将军王最终归宿应该在战场,而不是替死。”

“他其实死的也不冤, 为王牺牲为王奉献,其实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就在此刻, 她的语气一变, 话猛地一转:“不过作为王的替身却只为王争取了三年寿命, 说到底还是一条...十分卑贱的狗命。”

“难怪王最后还要找安山, 看来安山比阿尔图的狗命更有价值。”

这次五个胡匈人的情绪都变得激愤起来,他们有的人瞪眼试图瞪死她,有的挣扎起来却被密探踩在脚下,还有的惊疑不定。

这些人似乎多多少少知道替身的事,那就代表不是些普通的胡匈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替身一事?而且对她的话反应那么激烈。

谢兰芝见他们情绪藏不住,嘴巴还是捂得严严实实,就知道几句话是无法刺激到他们。

最后她朝密探说了几句。

以阿尔图为引子撬开他们的嘴巴。

密探点点头,请谢兰芝先离开。

谢兰芝回到谢峡的府邸,谢峡便急匆匆抱着头盔过来。

“元帅,水匪那边又有消息,他们刚刚拦路打劫了一艘民船。”

她见谢峡戴上头盔,打算去一趟。

谢峡转头又跟她说:“对了元帅,狗颖昨天来过信,我昨天太忙没注意。”

“您看看她都写了什么?”

谢兰芝拆开皱巴巴的信封,她扫了一眼,道:“她已经坐船去了泗水地。”

“什么?”谢峡十分吃惊,那他昨天岂不是白白错过机会,将狗颖带回府邸。

谢峡想到狗颖跟她爹一个德性,他顿时急了:“元帅,我去去就回!”

谢兰芝没有拦他,她自己回府邸,顺便将信收起来。心里却好奇,谢颖怎么有本事躲过密探的监视?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从未做过什么反侦察行动,自然不可能将训练有素的密探给甩掉。

她身边该不会还有别人?

与此同时,去往泗水地的民船刚路过就被两艘船拦住,水匪冲上民船发现舱内只有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并且船上都是些番薯芋头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二十多个水匪顿时嫌弃这条船简陋,于是就想顺手将人宰了。

没想到那老人很有架子,命令小伙子对他们动手。

水匪们顿时呵呵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但当小伙子用脚勾起竹竿,顺手挑了一个水匪下水,打得竹竿散架船体摇晃,挤在民船的水匪通通落水,有的冒头破口大骂:“船上有高手,炸他娘的!”

芦苇堆里走出一个水匪,同样骂咧咧:“一艘破船都解决不了,还想让老子动用那么珍贵的大炮。”

“你知道一发火炮值多少钱吗?那可是值整整一千两,一千两,你就让我对付两个人?”

老人从船舱出来,他拄着拐杖站在甲上,对岸边的水匪道:“这位爷说的对,一发火炮不值得打在我们爷孙俩身上。”

“倒是老夫的孙子得罪大家了,还请多多见谅。”

泡在河里的水匪想趁机潜下水要凿船,老者立即道:“下面的爷可别冲动,万一沉了,老夫可是要生气的。”

“到时就算是你们寨主出面求情,也没有的商量。”

芦苇地的水匪听他老者语气沉稳,无畏无惧,还提起他们寨主,难不成真是寨主的熟人。

他就问:“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者很和蔼地回他:“姓钱,叫钱贵。”

“旁边是我的孙子,钱通。”老者指了指旁边穿着短打的小伙子。谢颖适时低头,警惕落水的水匪。

芦苇地的水匪让老者等着,顺便让水里的同伙暂时别动手,等他搞清楚两人的身份再说。

不出一刻钟,水匪再折返赶忙朝老者弯腰哈腰:“原来您就是钱老爷子,我们寨主一直念着您,没想到您亲自拜访使泗水蓬荜生辉。”

“不知您登岛有何贵干?”

随即水匪让同伙们放行,老者道:“老夫有要事见寨主。”

水匪让同伙都让开,等老者的船靠岸,他拄着拐杖下船,沉稳的脚步一点都没抖。谢颖低着头跟着他不语。心里却已经汹涌翻滚。

老爷爷为什么和水匪认识?!

她这是被老爷爷骗到了。谢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要单独行动,却遭密探监视,然后老者出现告诉她躲避的办法。开头她以为老者是威都本地人所以才认识大街小巷的捷径去躲开监视。

事后,她还想感激老人家,没想到老人家却说有事要她帮忙,他想运番薯芋头过泗水。

开始谢颖是拒绝的,因为那里有水匪,直到老人说:老夫此次带你去就是想让你拆穿一个阴谋,那就是二公子他没死。

“我是老王爷手下的密卫,就跟天京的西卫一样都在为皇族卖命。可惜现在的威都民心惶惶,度日如年,皆以二公子而起。”

“百姓并不知自己吊唁的人,早就是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的话王爷又听不进,又见年轻人你是个不甘平凡的人。所以和老夫一起去吧。”

“谢元帅不是就在调查此事?”

当谢颖听见这句话,她决定闯一次。

谢颖确实赌对了。化名为钱贵的老者果然不是普通人,但她没想到对方和泗水地的寨主关系不错,跟贼认识的家伙,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谢颖紧紧盯着钱贵。

钱贵不慌不忙道:“怕什么,你只管跟着老夫。”

事已至此,谢颖上了贼船暂时是不可能安然无恙脱身。她只能咬着牙龈默默提防水匪和老人。

老人见她戒备心十足的模样,他乐呵呵道:“老夫在船上第一次遇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老夫说了那么多话,也许你早就发现异样。”

谢颖终于开口道:“爷爷说的可是贩米不如改船运的事?”

老者道:“你说说,老夫当时为什么这么说?你又看出什么异样?”

“你说的话并无不对。”谢颖道:“只可惜你对的是百姓出身的人说的。”

她自己也是平头百姓,知道一艘船是多少普通人都无法奢想的东西。连她自己都买不起。

可老者却满脸和蔼可亲对着一帮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画饼。

他自己穿的朴素,还能说出威都那么详细的水运流程。这本身就是可疑的事。

要说老者只是好心告诉一帮年轻人出路,也情有可原,但怪就怪在他的怂恿比鼓励还明显。这点就表现在老者亲自为那帮年轻人算一笔明账。

谢颖还是小将军时,虽没接触过水运,可谢氏有个著名的商人谢凤青,她和谢凤玲还是朋友,谢凤玲每次找她切磋都会吐槽谢凤青为了牟利不择手段,连上到水运航线下到船板都在精打细算,能够多赚一文钱,谢凤青绝不会少赚一文。

正是因为对身边的人耳濡目染过,所以谢颖当时就发现问题。

也就那帮年轻人被忽悠的团团转,甚至老人假装跌倒都是船上的两个年轻人在为他据理力争。满腔热血一番好意,此人说利用就利用。

哪怕老人让她行了个方便。

谢颖能跟着老者来,就是念他在岸口搜查时帮过自己,现在,她有点后悔,因为一时心软上了他的贼船。

她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还有,老者是怎么知道元帅也到了威都?连她都不知道。

老者道:“你的观察很敏锐,老夫的眼光一向很好,早看出你不是个平凡的人,只是一时落魄罢了。”

话一转,他又低声笑了笑:“虎落平阳被犬欺。”

似嘲似笑也不知是对谢颖还是对自己。

谢颖沉住气不语,前面的水匪已经请他们上小舟,由水匪划船从一条小捷,驶向泗水地的营寨。

营寨设在峡谷两边,平地间有横木搭起的一众木屋,中间还有条摇摇晃晃的木桥,一行人上岸走过摇摇晃晃的畩澕木桥到营寨门口,有人放了两个箩筐下来。

老者和谢颖一前一后坐在箩筐上去,然后谢颖落地站在一条木栏上发现营寨大门后面是悬空的下面是滚滚急流。难怪不从门口进去。营寨大门就是个障眼法。

泗水地寨主是个光头刀疤脸,他看见老者就急忙迎过来:“钱掌柜好久不见,您老近来可好。”

老者与寨主寒暄一番,其中谢颖得知寨主将杨高。

杨高似乎很巴结老者,最后还挑了两间最好的房给老者和谢颖。

晚上,泗水地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路,这里的水匪晚上都不出行。

谢颖看着泗水地的伙食不错,根本不像缺钱少粮的样子。她对水匪提出五千万赎金感到疑惑,还有二公子没死?

二公子在外已经宣称死亡,私底下还活着又是怎么回事?

谢颖眼看她成为那个最接近真相的人,心里有些彷徨,但想到琦琦,她很快下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者期间没有过来找谢颖。谢颖无聊时出门就会有人跟着,她也不敢随便跑。直到走到一处马厩,看见马匹她顿时疑惑了,附近有地方跑马吗?

看来泗水的地势,并不像眼前看的那么简单。

很快谢颖就被水匪提醒不要乱走,谢颖刚折返回房,她住在二楼,刚上楼,就听见另一头楼梯包间,有人摔杯子,之后那边大吵起来。

“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

“谁给你的胆子,现在你已经死了。你再不是什么二公子了,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那人喊了一声:“放肆!”

随即包间变得乱哄哄,谢颖还想探头就被人推着回房间。

老者后脚进屋提醒她:“想活命,眼睛就得摆对地方。”

“那个人自称二公子。”谢颖道:“他还活着。”

老者道:“你想不想知道二公子为什么要假死?”

谢颖点点头。

老者道:“这就是王爷的家事了。”

“二公子假死对他并没好处。”谢颖道:“如果有人想抹杀他,随时都可以。”

她不信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受尽宠爱的皇族二公子,竟然会舍弃他的身份,那肯定是有什么他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老者道:“这个世上的人都很贪心,只要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座金矿,并且金矿马上要属于别人,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谢颖瞧他装神弄鬼,一个紧接着一个问题丢给她,就是不提她想知道的那部分。她没有吭声。

老者见她明明感兴趣还装,他笑道:“那老夫就明白说一件事,我之所以看上你,就是知道你的身份。”

“你叫谢颖,是前大将军的长女。”

谢颖眼神立即冷厉几分,她紧紧盯着老者。

老者道:“你单独行动是被人授意的。”

谢颖悄悄将手背在身后,已经紧张出一层汗,老者不再刺激她,他道:“二公子的事与你立功无关,你只管做你该做的事。”

“你到底是谁?”谢颖终于问道。比起之前一系列疑惑,老者的身份成为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老者道:“钱贵。老夫就叫钱贵。”

整个威都处于吊丧的气氛中,底层上了香,又开始一天的劳作。

司磊醒来后,他坐在司宏的床上,佝着背,一脸的悲痛。

王妃一直在后院哭哭啼啼,他就在儿子房间。

谢峡听说司磊一直不吃不喝将自己关在司宏房间,他上门劝司磊。

司磊接待他时也一副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

谢峡不懂他的丧子之痛,像他们这些坐居高位的人,不能只顾自己。司磊已经三天没管威都的事务,威都已经有人开始懈怠。

各个关卡现在都由谢氏把守着。

谢兰芝跟在谢峡身后,她打量一下司宏的房间,比较朴素,最为皇族,唯一用的最显尊贵的东西是一块西洋镜。

谢兰芝看见西洋镜,有点诧异,难不成大海的另一边已经快有工业雏形?

她走到镜子前,司磊瞧见,他还以为女人天生就对镜子感兴趣。

他道:“我家宏儿最喜欢这面镜子。”

谢兰芝弯腰作揖:“王爷,末将敢问镜子从何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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