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镜外之我

当罗素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所圣堂中。

那看起来像是一所圣堂的走廊。

正午时分的阳光从侧面照进来，透过一部分琉璃色的透明墙壁，在地上烙出七彩的、不断流转的虹光。

而更多的阳光则不知从何处流入，将整个圣堂映的无比光明。但当罗素低下头的时候，却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并非是完整的建筑物，只有一条走廊。

一侧是彩色的玻璃、另一侧则是诸多肖像画。一部分肖像画上面还盖着沉重的红布，另外一部分则已经揭了下来。

整条走廊都以纯白色的石砖堆砌而成，除此之外还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摆着一个银白色的烛台，另外还有象牙白的墙面和天板。

那些烛台正安静的燃烧着苍白色的火焰。可就算是烛台本身也完全没有影子。

就正是罗素在完成灵能移涌之后，在自己心灵深处所见到的那所无比光辉的圣堂。

罗素并没有立刻停下来，而是试着往前走。

罗素轻轻呼唤着镜中摩根的名字：“我应该授予它们成长性吗？”

摩根喃喃道：“那苍白色的面具，不过是一面镜子？”

第一次灵能失败，让罗素有些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随后，蓝歌鸲变成了爱丽丝。

摩根轻声说道：“她是一个坚强的人，心中长怀着爱与决心。但同时她也是一个脆弱的人。

镜中的摩根巧笑嫣然，以摩根绝不会拥有的、如同少女般的轻盈语气答道：“你太像了，罗素！但正因为太像了，才不真实。

随着她话音落下，镜外的摩根不知何时变回了罗素的形态。

原本的摩根一瞬之间变成了白发的中年人，可他的言语却没有丝毫改变：“倒不如说，那是‘退化性’。”

恐怕就连蓝歌鸲，都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正的摩根。

走廊没有尽头，也没有结尾。无论往前走多远，都只不过是在这套走廊里往复循环。

听到这话，“神之容器”变得沉默了下来。

她有些畏缩的退后一步，但随后又坚定下来、注视向镜中的自己。

“那么……摩根应该是怎样的呢？”

镜中的“摩根”变得愈发不满。

它或许是存在的。但只是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时期的摩根……毕竟摩根也是有着属于她的少女时期。

“不是‘你’。是‘我们’。”

就像是穿上了摩根服饰的演员，在休息室里大大咧咧的坐下喝水一样。那是与“角色”不相衬的动作。

这样考虑的话，她或许也有自己长大嫁人的那一天。或许也有和蓝歌鸲生下孩子，成为母亲的那一天。或许还有变得衰老，躺在病床上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你不过是在读剧本而已。你所成为的不是真正的‘摩根’，而是你所见过的‘最终的摩根’。”

镜中的“摩根”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罗素。”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究竟在哪里有了疏漏。

但镜中的她却依然是摩根。

镜外的她，手也已经变成了摩根的手——当她好奇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耳朵时，手中的触感是马耳、而非是自己所熟悉的猫耳的手感。

罗素也跟着她一起走着，看着她从属于摩根的画框中，走到了隔壁乐园鸟父亲的画框中。

“沉浸于她心底的，依然是对过去自己夺走蓝歌鸲升学机会的愧疚。这种愧疚延伸出来，产生了一种自灭欲望……她渴求着有意义的死。

他继续往前走着，然后变成了蓝歌鸲。

但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前方不远处，就是那几面已经摘下红布的肖像画。

罗素恍然大悟。

“原来我的变化……是这样的吗？”

但镜中的“摩根”却不满的双手叉腰，抱怨道：“你出戏了，罗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