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群青色的水中。或者说，是溶于海洋中。诞生于蓝歌鸲的羽翼所相近的色调中、最终在阳光之下化为七彩的泡沫……”

“是的……我们。”

她看向罗素，示意他跟上自己。

他路过了那几面肖像画，继续往前走。

当罗素看过来的时候，这肖像画不知何时就变成了一面镜子。

因为摩根理应如此。

“但充其量，这也不过是‘模仿’而已。”

她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与其说是成长性……”

她以清脆而温柔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应当给予这些面具以灵魂。

“……神之容器。”

于是她向着旁边走去。

“我不足为道，一无是处。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的普通人……能够让我有幸遇到他。但幸运也终究会耗尽的，我也终究会溶于水中。”

“与其说她是有决心对抗卡玛尔瑟，倒不如说是她在为自己选定一个合适的坟墓。”

“你应该给人性留下些许‘错误’的可能性。你的神性太强了，以至于你可以理解人性，但无法真正成为一个人。”

他只是往回走了几面画像，就停在了摩根的画像面前。

摩根顺从的说道，温声应允道：“是我说错了。”

……不，这也并非是摩根绝不可能拥有的神态。

人都是在变化的，可被他模仿的人却不再变化了。这正是最大的破绽。

因为摩根理应如此。

“记住……是你在扮演他们，而不是成为了他们。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好奇的抬起手来。

而他所扮演的，不过是静滞在那个瞬间的摩根。

但其他的摩根也同样是真正的摩根。

与之相反的，反倒是镜中的摩根更像是一名演员。

“摩根才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理发师还差不多。”

那是完美的模仿。

但他走了很远很远，总感觉这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也没有结尾。他身边的画全都盖上了红布，而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七八十面盖着红布的肖像画。

随后，它们又再度聚拢成了一条手臂。就连衣服都有，仿佛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但当摩根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从气质与神态上，都已经完全变成了真正的摩根。

她抬起手来，只是心念一动、她的右臂就变得无色透明，溶解成了水。可它们却非常反物理常识的，没有从空中自由落下、而像是摇动只有三分之一水的矿泉水瓶时一样，泛着白色泡沫的水在空中剧烈的变化着形态。

“我不需要坟墓。”

镜中的“摩根”摇了摇头：“我只要溶于这场暴雨就足够了。

“无论如何，你都应该成为你自己。你要容许这些面具偏离‘你所认知的角色’，因为‘再认知’这个过程同样也是对角色的理解与诠释……”

摩根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低声喃喃道：“就像是‘海的女儿’，你的核心是‘牺牲欲’。”

他心悦诚服。

最终，爱丽丝变回了罗素。

他回过头来，看向镜外的自己，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现在，你还能笃定——在镜外的是你，而不是我吗？”

罗素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