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命运即是诅咒

劣者是……在“再造机关”出生的？

他的母亲就是囚禁在这里的恶魔？

毫无防备便听到了这样的大新闻，罗素被惊到一脸愕然。

——那么，他的父亲又是谁？

也同样是恶魔吗？

劣者是恶魔与恶魔的孩子？

“是这样的。”

斜了一眼罗素，劣者平静的回应道：“和你这种高材生不同。我没有上过学，也从没有什么童年玩伴。

“在我刚刚出现灵亲症、还没有长出鹿角的时候，我就在‘再造机关’了。

“在我刚开始换牙、换角的时候，我就与这里的恶魔一起在食堂用餐、一起在浴室洗澡。

“在我刚开始读书认字的时候，就在看这里的诗集——那是唯一允许放到‘再造机关’的纸质书……”

劣者说到这里时，微微沉默了一瞬。

罗素甚至听到了他颈椎的嘎嘣声。

“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这里并不存在什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什么扭曲的情感或是悲剧。是非常平常的……实验。”

劣者深深呼了一口气。

那甚至不是憎恨、也不是愤怒。

劣者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拒绝吗？”

仿佛在凝视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他注视着“冬眠”背后白色的墙壁：“虽然没有打开监听。但仅是看着画面，我就仿佛听到了那凄厉的呼喊声。

“差不多吧。”

那冰蓝色的瞳孔毫无感情，令人脊背发寒。

罗素注意到他的右手微微抽动了一下，刚抬起一点就落了回去。

一旦恶魔的红移超过八级，就必须处死。因为九级的恶魔会有质变……到了那时，恶魔就无法被束缚了。

“因为曾经见证过他人在沉默中死去，所以就恐惧那样的未来。”

“但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那倒不会。

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

就像是有意去翻开未愈之创，去故意触碰它……使血液再度流出，使伤口无法愈合。

“因此，他的命运得以延伸。

“六岁多……大概是六岁半的时候。我和你是同年出生的，那年你应该刚上学吧。”

“恶魔的死刑，就像是传说中的‘绞刑’。据说那是在第一共识案创立之前的刑法……受刑者要踩在一种能够打开的踏板上，再将绳索从上面套到脖子上。然后突然打开踏板，使其自然坠落并吊死……你没看过那本书，只凭我在这里叙述的话，很难想象吧。”

“但是，我听说……”

但是，在罗素还刚开始认字的时候，劣者就已经开始被迫剥夺他人的生命了。

直到这时……罗素才真切的意识到，这个比翠雀还要更早加入特别执行部的男人、的确是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

罗素感觉匪夷所思。

并非是游戏一样的玩闹、也不是毫无实感的扣动扳机。

罗素心中有一个非常强烈的疑惑：“如果说，你的母亲是被关押在这里的恶魔……那么你的父亲又是谁？”

像是咬破自己的舌头，将言语浸在血中。

他也没有等待罗素回复，便自顾自的开口道：“那年，是我第一次夺走他人的生命。

劣者自嘲般的笑了笑：“每个人都会这样问。

而是亲手按下最后的按钮、亲眼见证由生到死的全部过程、完整的见证他人是怎样失去生命的。

劣者平淡的说道：“其他精灵也是这样想的。

“是啊。”

劣者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向后尽力仰起。

劣者向罗素随口问道。

不等罗素回应，他便继续答道：“因为当我出生之后，真的继承了精灵的那一部分……继承了他的一部分命运。

“当房间内最后一块地板的颜色变回白色的时候，我从显示器中看到了恶魔坠亡于‘白色’之中的画面。”

并不相识的两人，也根本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