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路可走
很多时候大侦探也会犯错,他也是人,而是人就注定会有错误的诞生。
那彩绘的玻璃并非为了照亮大厅,灯光通过玻璃四散成五彩缤纷的光洒落在这密闭的房间里,那欢愉的乐曲在这里显得无比遥远,淡淡的白雾升起,带着安神的熏香。
沙发上男人对着墙壁低垂着头,似乎是在祈祷,而在那墙壁之上漆黑的十字诡异的蠕动着,似乎是视觉的错误般,带有着生命。
“房间的布置不错,就像个教堂一样。”
那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身黑衣,带着礼帽与鸟嘴的面具。
这源自于几百年前的服装,当时黑死病肆虐整个英尔维格与周围的王国,那时的医生就是这样的衣着,鸟嘴的面具其实是防毒面具,细长的鸟嘴为银质,里面塞满过滤病毒的草药。
那黑暗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人们依旧忌讳这样的衣服,那时的医生权力很大,为了控制疫病,只要他宣判你患病,你就会被隔离,家园被骑士们付之一炬,最后你会与其他病人一同安置在大坑里,他们投入鱼油与柴火,将你与疾病本身一同燃尽,随后用泥土将这一切掩盖。
比起医生他更像是死神,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不详。
“对,这是按照我记忆中小镇的教堂建立的,那个教堂不是很大,几十人就能将它填满。”
萨博缓缓抬起那低垂的头,大厅的光从他身后那彩绘的玻璃落下,他逆着光,身影是漆黑的样子。
“当时有钱人会捞一些无用的战俘过来,他们就是奴隶。当时经济不好,很多穷人会为了生计拿着武器走上场,英尔维格人与高卢纳洛人在罗马人的角斗场里厮杀。”
“你觉得神……有用吗?”
“我以为你们维京人都信仰奥丁神。”
医生点头肯定道。
萨博想了想,举起了一根手指。
他不屑的说着,但又悲伤。
目光在这狭窄的黑暗里来回飘荡,就好像不肯忘记一般,萨博一直存在于此。
“不,当钢铁的大船与火炮踏入北方海域时,所谓的诸神就已经死了,我们前扑后继,以为能在英灵殿有一席之地,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死了就是死了,飘在冰冷的海面上,死的毫无意义。”
“源自于教团的技术,提纯的秘血,它可以通往地狱,也可以打开天国。教义从来不是什么锋利的剑刃,当初教团本质上是靠它培养了一批怪物,就此打赢信仰的战争。”
“现在牺牲的时候到了,萨博。”
“你是指拯救世人吗?医生。”
“当我临死时瓦尔基里并未降临,英灵殿对我关紧了大门,所以我想试着背叛,或许这样高贵的奥丁神就会稍微理会一下我这蝼蚁。”
“我清楚。”
“那故事的结局呢?”
医生的声音是种诡异的中性,带着铁音,似乎是因为这疫病面具的缘故。
他接受了洗礼,但又不曾相信。
医生似乎没有想到萨博会这么回答,他明明是个将死之人,却对死亡有种难以想象的平静。
“英灵殿何其荒谬,天堂又何其荒谬,你知道我是不信这个的。”
“只要一银狮币就可以购买一支致幻剂,而一支致幻剂可以让他们步入天国三天,只要一银狮币,就可以和这个见鬼的世界说再见,沉迷于自己的美梦之中直到需要下一支致幻剂。”
“看起来你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
疫病的医生缓缓落座,在萨博的对面,漆黑的镜片下似乎有目光注视。
“萨博,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如果你真的够强大的话,一次机会已经够,如果你仅此而已的话,多给你几次机会也仅仅浪费而已。”
“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海,我趴在甲板的残片上漂到了英尔维格,是一位教会的神父救了我,当时我醒来的教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想我知道了。”
“是的,只要出现异乱净除机关必定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人手本就不多,可以拖延便拖延,只要将圣神之棺脱离英尔维格,所有的牺牲都会是值得的。”
“无论是决斗场还是舞会都只是提供一个社交的场所,大家族们在席位上讨论着利益的分配,女孩挑选着她的丈夫,男孩挑选着他的妻子。”
“有时候我在想,人是如此的神秘复杂,所谓的神真的能创造出我们?可没有那所谓的神,我们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我可是个维京人,他居然问我对教会有没有兴趣。”
医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下方的人群,他们带着假面,谁也不认识谁,这是贵族之间的传统,就像心有灵犀的默契一样,维护着最后虚伪的谎言。
医生想了想,他喜欢思考,但有时思考却是无意义的,无趣且无用。
“转移注意力,我们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转移神圣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