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来自北方的礼物

洛伦佐自信的说着这一切，他很喜欢这样，虽然没有直接的说出，但却感觉在羞辱伯劳的智商一样。

伯劳则沉默着，每次都是如此，就在自己即将扣动扳机打死这个见鬼的侦探时，他总会证明自己的价值，随后把自己气得够呛。

“这就是你的计划，借用那些法医？”

洛伦佐点了点头。

“伯劳你得承认，术业有专攻，我之前去王立医学院听过课。”洛伦佐的脸上多出了一抹似乎是回忆噩梦的扭曲感。

“讲真我头一次对知识感到了迷茫。”

“当然你也有你的用处，不然我也不会来下城区这个鬼地方见你。”

洛伦佐永远是这样的自信，根本不在意刚刚伯劳还拿枪指着他。

“伯劳我来主要是想问你些问题。”

所谓的言灵简单理解的话，就是言出即灵，如那经典的“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一般。

……

“问题是他们的渔船停泊后没有卸货，也没有人出来，就那么停在码头，经过几天的暴晒后那些鱼虾都开始发臭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他向着这诡异的漆黑质问道。

伯劳不肯透露更多，眼神坚决。

“你第一眼看到时你就会明白的……就像直觉一样，当你看到那个铁箱时，你会认出它。”

“所以我要查的是那个神秘的货物对吗？”

天空依旧阴郁，马车夫的脸上有几分失望。

洛伦佐笑了。

“这是为你好。”

这里是蒸汽技术的发源地，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随着技术的革新发展，所有人都怀着希望生活着。

这是个支离破碎的故事，哪怕是洛伦佐也有些不知所措，背后有着他看不清的影子。

“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我是那憎恶的屠夫鸟，你就是我插死猎物的铁棘。”

文件是用精致的铁架固定，边缘用斑驳的黄铜作为装饰。这是现在这个时代常见的装饰手法，齿轮与管道，似乎一切都是那蒸汽机器一般，为此还有一群人崇拜那些滚烫的机器，认为那是神明赋予给人的伟力。

旧敦灵就是这样，随着几千吨的水蒸气日夜弥漫，这里永远是阴雨绵绵，它们汇聚在城市上空，好像云雾的穹顶遮掩住了一切，阳光会把云雾的天空照得金黄，仿佛天空也在燃烧一般。

随着马车夫打开车门，那诡异的、如同梦境般的一切结束了。

这大概是一种回答，洛伦佐推开铁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伯劳没有好气的说道。

“伯劳，我需要知道这个案子的全貌。”

“那货物呢？”

伯劳这次没有因洛伦佐的挑衅而生气，他很冷静，一反常态。

仿佛马车步入了另一个世界，窗外变暗，最后变成漆黑的一片，在这黑暗中只剩下了洛伦佐香烟上的点点火光。

“我的生意不止旧敦灵这里，周边的地区都有所往来……那艘船上运了他不该拿的东西，我的人一直追踪着它，用的是新式的蒸汽船，速度比他们快了不止一倍。

“一个水手怀着你想知道的秘密……伯劳，我是一名侦探，而不是个作家，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才能查清一切，不然我只会回家想办法给你编个合理的故事了。”

“你相信第六感之类的东西吗？”

“先生，我以为你不会碰致幻剂之类的东西。”

那是来自心底的叙事，因此“灵”在黑暗里发酵。

这是个本质的问题，一切的事物都有其价值，哪怕现在这个渔船也是如此，一个没有卸货的渔船，洛伦佐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惊动了伯劳这个大人物。

“你要知道，干我这行的有时候需要一些灵感。”

“这个货物与某个公爵有关，我的人不能出现在现场。”伯劳是黑暗里的国王，但在面对那高贵的公爵时，他还是会面露难色。

“为什么你不亲自动手，抓个人而已。”

拿起其中一支被画上红线的烟，洛伦佐叼起它，看着文件上的一切。

瞬息的雷霆即将离去，就在这光芒的最后，洛伦佐的察觉到了一丝陈旧的血腥。

就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洛伦佐冷冷的抬起头看着那被雷霆映得惨白的剪影，海草般的毛发在其上随风摇曳，海水如血般滴答滴答。

“剩下的资料都在这里，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你可以在到医院的路上看一下。”

直到烟灰烫到了洛伦佐的手指，他才大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丢掉烟蒂。

伯劳把那隐瞒的故事说了出来，酒精烘托着气氛，让他感觉好很多。

走出这乱石的城堡，冰冷的空气一瞬间涌入洛伦佐的鼻腔，空气是如此的潮湿，冰冷压抑。

伯劳看着他。

话语玄之又玄，这是洛伦佐从未见过的样子，他觉得有些不妙。

“霍尔默斯先生？”

“算上船长大副，总计十七人，除去死去的沃尔，剩余的十六人还是不知所踪。”

时间似乎都缓慢了下来，烟草里蕴含的东西在血液交换后蔓延至他的神经，灰蓝的眼里泛着微光。

“它并非一个渔船那么单纯。”

视线急速的扫去，那是狰狞的一角，可紧接着那一角与熟悉的容貌重叠在了一起，声音响起。

伯劳眼神低垂看着桌子上的左轮枪，弹巢上雕刻着鬼神的画作，他看得入迷。

“我只在意这件事的结果。”

有惊雷划过，在这风暴的挟持下将这黑暗点亮了那么一瞬，地动山摇。

那个在黑暗里凝视他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