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流侦探
洛伦佐·霍尔默斯，于六年前抵达旧敦灵，现以一名私人侦探的身份混迹于这钢铁与蒸汽的城市之中。
又死了一个人。
这是今天早上人们谈论的话题。
根据《女王日报》的说法，在东城区伊琳斯与内城区的交界处，一个男人被枪杀在了那里，因为靠近富人居住的内城区的原因，巡警们出动的很迅速，可正如之前很多次一样，他们一无所获。
根据苏亚兰厅的尸检，男人被霰弹枪近距离正面命中，四散的弹丸将他的身体正面打得血肉模糊，难以分辨他的样貌，但根据那晒黑的皮肤以及微弱的鱼腥味，苏亚兰厅推测他为一名水手，但他们不清楚这个水手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那里，明明那里距离海港非常远，他没有任何动机到这里才对。
又一个悬案，至少大众们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并不感到惊讶，甚至没有恐慌，毕竟长久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
这里是旧敦灵，整个英尔维格的心脏，整个世界的心脏，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台蒸汽机就出自于此。
因此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异乡人来到这里，有人是为了财富，有人是为了知识，有人是为了权力。
过量的人流带来的就是治安变差，为了维持秩序旧敦灵划分出了四个城区，他们一环套着一环。
与外界的破败不同，这里华贵的就像内城区，就像一瞬从贫民窟里穿越到了铂金宫里。
这里是下城区，那些异乡人的暂居地，从英尔维格的法律上来讲这里不受王国保护，这里的人也算不上公民。在这之外便是泰晤士河的入海口，那里有着英尔维格最大的海港，在下城区厮混的人今天或许在这里，第二天可能就随着渔船跑去了其他的海域。
“所以你的两全其美就是把唯一的线索杀了，然后来这里喝酒？”
“这是完全反常的现象，我又用杖剑刺穿了他的心脏，这时这尸体才算真正的死去。”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的雇员，而我是你的雇主，你这样是领不到钱的，反而会领到一枚子弹。”
明晃晃的刀在洛伦佐的眼前乱晃，就在他思考怎么处理这几个不要命的暴徒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辆漆黑的马车停在了街道旁，马车夫见此情景也不客气，直接拿出手枪对着这几个暴徒射击。
屠夫鸟·伯劳。
所以我推测他应该是遭遇了什么，某个让他惊魂不已的事，恐惧到他只能靠致幻剂来逃避。”
这才是下城区真正的样子，纸醉金迷。
伯劳这次是真怒了，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开枪一般。
洛伦佐一边废话一边在自己的脖子上摆出打针的样子。
不是没人记得洛伦佐，只是他们死的太快了。
最开始那是一处贫民窟，但在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下城区不断壮大，到最后规模大到就连执政官也不得不正视的地步。
伯劳在有关水手沃的这件事上格外的在意。
“你应该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的。”
推开一扇扇铁门，洛伦佐轻而易举的来到了地下的最深处，而在这里他见到了此次业务的雇主。
因此一个混乱且无序的城区出现了，这里进行着整个旧敦灵数额最大的黑市交易，所有隐秘信息最后的焚毁炉，它与所有人追求的世界只有一线之隔。
伯劳严肃的看着洛伦佐，这件事上他没有开玩笑。
他们中什么人都有，他们也很清楚该对什么人下手，什么人不该下手。
带我走！
“接着我用杖剑顺着弹孔的伤痕刺了下去。”
走向那诡异的城堡，半掩的大门直接对他打开随后下城区真正的样貌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伯劳听着这话一愣，他没有理会洛伦佐的推测，而是在意他的行动。
“所以沃尔的身体有问题？”
洛伦佐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念一个渗人的故事一样。
在一重重破败的建筑后那是一处隐藏起来的城堡，各种碎石堆积而成，挂着破烂的旗帜与铁架，好像某个艺术家的作品。
洛伦佐脸上的微笑僵硬了起来。
这名死去的水手就是下城区的人，在英尔维格的居民看来下城区的人甚至不算人，他们只是一群玷污这美好城市的污垢。
不屑的看着伯劳，洛伦佐继续说道。
“怎么了？”
根据来访之人的文件，旧敦灵的分个区域对其逐一开放，如果你穿得破破烂烂，根本进不了外城区，最多只能在下城区厮混，而下城区某种意义上都算不了城区。
故事结束了，伯劳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洛伦佐也不急，只是饮着小酒，他很清楚能摆在伯劳这里的都是好东西，能多喝一点是一点。
“朋友穿得不错啊。”
说到这里洛伦佐挑了挑眉，讲这种黑历史总让他格外的开心。
“嗯？真的是这样吗？”伯劳从桌子下拿出酒杯，往其中倒上他最爱的酒，“洛伦佐，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侦探，你应该不止发现这些对吧。”
“拿回来又怎么样？你这里是赌场而不是停尸间，你有一群打手却连一个验尸官也没有……你知道人体有多少块骨头吗？”
“我这是为你着想，清楚我身份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而你又再三强调这件事要隐秘，我猜这件事很重要对吧。
“就好像我没有杀了他，而是把他从某个梦魇里拯救出来一样。”
“大人最近已经很忙了，有两个帮派因为领地问题即将开战，大人最近在调停，那两个帮派上有着重要的产业，大人不在乎他们是输是赢，但因为他们的冲突那些产业势必会受到影响，他们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
洛伦佐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也没什么客套话直接开口了。
直接接过了酒杯喝了起来，他继续说道。
“很扯你知道吗？”
“你给我这个案子时，你仅仅是让我调查这个人，你说他有个秘密。”
他看到洛伦佐，微笑的欢迎。
“我跟踪那个水手已经很多天了，他的名字叫沃尔，是个来自北方海域的维京人，这几天里他都在几个药贩之间游走，没有丝毫回港口的意思，看起来被他的船长抛弃了一般。”
水手的死成了所有人的谈资，根本没有人在意，除了一个人，那个杀死他的人。
听到洛伦佐的话，伯劳提起了兴趣，果然洛伦佐·霍尔默斯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欢迎！我的朋友！”
听着伯劳的话，洛伦佐无奈的叹气。
有几个新来的异乡人对洛伦佐起了兴趣，他们小声分割着洛伦佐的财产，有人要他的风衣，有人要他的怀表。
这其中还有帮派原因，黑市的利益只有这些，为了这些产业帮派的人每天都会在下城区爆发冲突，每天都有人死，他们的尸体会直接抛进泰晤士河，在经过蒸汽枢纽的过滤后，尸体会与杂物一同集中焚化。
肮脏的街道上，这群人就这么把洛伦佐围了起来，眼神凶恶。
洛伦佐行走在下城区的边缘，这里的基础设施根没有一样，靴子在泥泞的路面上踩得一脚深一脚浅，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洛伦佐死都不会来这。
“对，身体有大问题。而且不仅如此，他十分具有攻击性，在这几里他至少杀了六个人，不然你觉得一个水手哪里有钱。而后我确实杀了他，但这也是他求我的。”
他是真的不客气，几声枪响后，那几名暴徒的尸体就躺在了洛伦佐身前，街头的人们因枪声落荒而逃，一时间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他和马车夫。
仿佛眼前没有枪口一般，洛伦佐又随意了起来。
四周精致的铁笼里点燃着熏香，那味道很好闻，但却带着微量的兴奋剂，让那些还在犹豫的客人赌上全部的筹码。
已经是十月末了，天气转凉，可进去的一瞬间洛伦佐还是感到了一阵燥热，不仅仅是体感，还有内心。
“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