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浅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自己山林中的小木屋内。
身下是硬梆梆的床板,散发着木头的清香,薄薄的被褥,依旧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就连墙角的蜘蛛网,还是那么稀疏,一只小蜘蛛在上面忙忙碌碌,似乎永远也织不完。
周围静静的,偶尔听得见外面的鸟鸣。
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只懒懒的泛痛,她就好像偷懒睡着了,做了个光怪陆离的白日梦。
似乎下一刻,她师父就会暴跳如雷的砸门,催促她赶紧做晚饭。
师父……
陌浅猛的坐起身,翻身下床,连鞋也没来及穿,接连几个踉跄,一把拽开了房门。
小院还是原来的小院,只是大白鹅不见了,而就在小院的一边,一个修长的人影,正负着一只手,低头看她画在地上缺了半边的阵法。
青冠半束,墨发流垂,青衫如烟身如竹,映着傍晚血红残阳,仿佛一副不属于人间的画。
这真的都不是梦,她有师父了!
“师……”
“叫白黎。”
陌浅的话连同脸上的笑容一并卡住了,哪里有师父要徒弟直呼自己名讳的?
“那个……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陌浅忙不迭说完,飞一般冲进了她隔壁的小房间,转而又奔了出来。
跑到井边打了半桶水,跌跌撞撞拎进屋,开始擦洗。
她认为,白黎之所以宁可站在院中暴晒,必定是有什么洁癖,这毕竟是她师父曾用过的房间,桌椅墙角难免存了灰。
她一遍遍擦洗桌椅,直到露出木纹的原色,暗沉沉的沁了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