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顾就笑了:“好啊,种树的。”
“我之前还说过,你长了两条腿,又不是树,过来还要我搬么?没想到啊,你还真是棵树。”
“嗯,还是会开的那种。”宋怀顾道,“要不怎么没反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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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引人生疑,裴辞冰一连几日都没敢在宋怀顾的屋里住,可怜裴宗主好不容易和道侣把心结解开,却要过上不能一屋睡的苦日子。那天裴辞冰漏夜回来,终于没人看得见他,急急忙忙冲进了宋怀顾的屋子。
宋怀顾都要睡了,刚解了发,看他风风火火冲进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从桌前站起来。
“你怎么……”
然后直接被人搂了个满怀。
“快快快,赶紧抓紧抱抱你,这可太他妈憋屈了。”裴辞冰后槽牙在用力,“等我抓住那个人,我非得把他拉出去鞭尸不可,这什么人啊,逼着我都不能跟自己的道侣睡一起。”
宋怀顾哭笑不得:“现在不是你当年分床睡的时候了。”
“我有吗?我没有。我那是怕挤着你,真的。”裴辞冰现在说这种话连脸都不会红,可想而知这三年的锻炼让他成长了多少,“你不领我的情,你还笑话我,宋怀顾,你是不是又骗我。”
宋怀顾推他推不动:“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我既没不领你的情,也没笑话你啊。”
“让我看看你的心。”裴辞冰直接动手,“看看你这颗心什么颜色的,不是说你们妖族会挖心吗?那你和心上人心意相通,这不得相互交换一下那颗赤忱真心,来来来,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
“笃笃笃”。
深更半夜,敲门声显得格外明晰也格外瘆人,裴辞冰正揪着宋怀顾的盘扣,敲门声让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宋怀顾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两个人面面相觑,听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笃笃笃”。
宋怀顾给裴辞冰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换了一副被搅了清梦、刚刚醒来的嗓音。
“谁?”
“宋公子,我,于闻洲。”外面那个人的声音也带着些鬼鬼祟祟,“那个……我本来刚刚去找大师兄,结果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没找到人,我就来你这儿撞撞运气,他在不在?不在的话,我——噫!!”
门开了一道缝,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把他薅了进去。
宋怀顾抵上门,裴辞冰把于闻洲按在座位上坐好,面色冷峻。
于闻洲看了他俩一眼:“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裴辞冰只问:“你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没有没有,都睡了。”于闻洲摸了摸额角的汗水,给他吓得够呛,“你放心吧大师兄。”
裴辞冰和宋怀顾都长舒了一口气:“怎么了?大半夜的急急忙忙找我。”
“哦对!”于闻洲想起此行重点,“卷宗我还在调,明天应该就能给你答复了,以及,我派了几个绝对没问题的小弟子去找你和二师兄的记忆,终于在原禁地下找到了线索,我就急急忙忙来找你了。”
他从怀中抽出图纸,往桌面上一铺,刚想找灯,宋怀顾指尖升起一道灵力圈,微弱的光芒连整张图纸都照不全,但随着指尖移动能够看清一部分图样。
于闻洲刮了刮脸:“这么、这么小心啊?”
裴辞冰拍了下他后脑勺:“讲。”
“之前幽兰摆放在上头,”自从大火后,幽兰的存放地点就不是什么秘密,于闻洲指给他们看,“数道锁链牵连着那一方小小高台,高台下面是中空的,里面放了很多东西,其中有灵囊,应该就是扣下的记忆一类。”
于闻洲顿了顿:“但是……”
宋怀顾专心致志地看:“但是什么?”
“但是,只有一个灵囊,”裴辞冰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于闻洲从怀中将它掏出来,“应该是大师兄你的。”
裴辞冰和宋怀顾对视一眼。
只有一个灵囊,姜昭越其实实在没有必要,将裴辞冰和林故渊的记忆分开存放,而林故渊也亲口承认过,他说他也失去了十岁前的记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如果林故渊并没有失去记忆呢?
他为什么要骗人?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和姜昭越之间,还存在着更多的东西,所以才让姜昭越不能也不敢动他的记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