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在想她父亲的死对头是何人。
陆矜欢猜想皇帝一定是在想后面那件事,因为她在教坊司的事情他早就知晓。
而她是不是清白之身,在蜀地的时候皇帝就知道了。
只是此事关于那个人,陆矜欢自然不能说的过于委屈,反而要彰显出自己的气度来。
“妾身本也不想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因为那个人身份特殊,不是妾身不和陛下说,只是这人如今是太医院的院判,叫妾身如何说得出口。”
萧奕祈眸色晦暗不明,立即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你说的可是李太医?”
陆矜欢颔首,“正是他,其实妾身想着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可是白日里和傅怀瑾见了一面后,他同妾身说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原先妾身因为没入了教坊司,想着契书应当是在傅家,傅老爷去了后,应当是在傅怀瑾身上,便想着日后妾身就要假死了,就向傅怀瑾把契书要回来。”
陆矜欢说着说着就又忍不住落起了泪,她自然是想让皇帝帮她找到契书,所以不得不把这件事和皇帝说清楚。
“陛下,此事就只有您能帮妾身了,这契书最要紧的是,家父唯一在这世上的亲笔笔迹了。”
“无论如何,妾身都想要留住这仅剩的东西,留在身边纪念,好有个想头。”
萧奕祈听了陆矜欢这话,心里不知为何越发烦躁了其阿里。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陆矜欢这样难过,她往日里总是温柔小意,也顺从乖巧,但这般可怜的模样,被人欺负得如此小心翼翼,叫他看得怒气横生。
他想到之前来到宅子里的时候,照顾陆矜欢的奴婢们,脸色都难看到不行。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她,血色全无,额间冒着冷汗,微乱的领口都被汗水打湿了。
气息更是微弱得几不可闻。
现在她方才醒转过来,还未说什么又哭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卑微地求着他,他心里更是憋闷难受。
于是他看了她一眼,轻声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陆矜欢还是见到皇帝第一次这般干脆利落地答应答应她的请求。
眼眸都亮了几分,望着皇帝的那张脸都娇艳了几分,“妾身只想得到那份属于妾身的契书。”
“妾身别无他求,只因上面有着父亲的亲笔笔迹,所以这才念念不忘,还请陛下成全妾身吧。”
萧奕祈看着陆矜欢的脸,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难以推拒,还是不想不忍,沉默了一会儿,便应了声,“可以。”
陆矜欢闻言,鼻尖一酸,方才难受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倾涌而出。
其实她经常在皇帝面前哭过,但是那都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皇帝对她心生怜悯。
而且一般目的达到她就很快就收了回去,只是几滴强制挤出来的泪水。
只是这一次而以往都不一样,她因为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心里的石头忽然有了着落,闷在心里的情绪,终于可以爆发。
因为这世上只有皇帝能给她依靠,能为她撑腰,虽然说皇帝并非也都安全,对他而言也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