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急忙赶了过去,看到陆矜欢这情形,便知道她状况不太好。
立刻伸手给她诊脉,随后对屋里的几个丫鬟说道:“我之前备好的方子,就第三份,抓上药给煮了。”
“另外还有我的诊箱也拿来,里面有银针。”
三人应下,便分头行事。
李婆子怕陆矜欢担心,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这是气急攻心所致,不过您回来的不算晚,便是动了胎气,老婆子也会施针替您保住孩子。”
陆矜欢也知李婆子这是在安慰自己,她本就会医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上马车后已经见了红,李婆子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也是难说。
这个孩子此一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婆子见陆矜欢这样,其实少不得要说她一顿。
这女子有孕,本就该保持平和,为何突然牵引了情绪,影响了胎气。
然而李婆子不敢和陆矜欢说这些话,她只能先安抚人,否则越发恐慌的话,到时候如何能用尽全力去保住这孩子。
陆矜欢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听从了李婆子的,她让喝什么她就喝什么。
施针的时候,也是尽全力配合。
一番折腾之后,李婆子抹去满头的大汗,她舒了一口气说道:“可以了,夫人放心,这孩子总算是保住了。”
她一边收拾起东西,一边和陆矜欢叮嘱需要注意的事宜,“这些天夫人便不要随意动弹了,好好歇着,得把身子养好了方能走动。”
陆矜欢喘着气,面上更是惨白如雪,嘴里满是汤药的苦涩。
辛鸢这边递给她一杯清水,已然放温了,她就着喝下去。
缓了缓,才开口说道:“多谢您,好在没事了,让你们忧心了一遭。”
李婆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夫人纵使是有再着急的事情,也不要动怒啊,这怒则伤心。”
“这孩子在你腹中,与你血脉相连,自是会跟着受影响,其他都好说,就是你自己还没退热呢。”
陆矜欢眼神黯淡,唇部干裂,她再喝了口清水润了润。
想起了傅怀瑾今日和她说的话。
心中又是一阵涌动,只能赶紧缓了缓气,让自己切莫要再想这些了。
只要她一想到契书如今也不知是在何人手中,她便觉得情绪难以抑制。
所以现在她的依靠就只剩这个孩子了,万万不能让孩子有事,不然到最后她只能落得一场空。
什么谋划和未来,都会没有了。
李婆子说她差不多都好了,她这才放心了许多。
她也不敢继续去忧心契书的事情,只能安心将身子先养好。
结果一闭上眼睛,就开始梦魇。
这一觉堪称噩梦连连,全是从前的那些污糟的事情,从她没入教坊司后,到被人买去,又辗转到了傅家,一桩桩事情下来。
就没有一个是让她不恐惧害怕的。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陆矜欢醒转过来时,抬眼就看到了萧奕祈在她床头坐着。
只是望着皇帝的脸上,仿佛神色不太对劲,似乎在深思些什么事情,这让陆矜欢有些忐忑。
皇帝察觉到她的动静,然后侧过身子来看她,“可还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