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祈倒是淡然自若地看着她,自以为是地拖延时间。
甚至还命人备好了茶具,烹起了茶。
偶尔也会抬眼看看陆矜欢一人玩闹。
水沸静置了一会儿,温杯烫盏,清亮的茶汤很快显现出好看的颜色。
皇帝执起白玉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手搭在膝上悠然自在地扬了扬唇,“朕难得空闲,这几天便都在这里同你一块。”
陆矜欢闻言,轻轻地应了一声。
若换做平常她倒是会高兴起来,但是现在可不这么想。
人腻在一块,总会厌倦,尤其男女之间,太过熟悉就是去了新鲜,并非是一件好事。
萧奕祈发现她情绪并不是很好,顿时面色沉了沉。
半合的眸子,瞬间掀了起来,凌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怎么?还不愿意了?”
陆矜欢攥紧了秋千的麻绳,含糊其辞,“自然不会,就是这难得的好日子,陛下为何不去做些别的事打发时间。”
“就和妾身窝在这一方小院,也无甚好玩的,不会觉得没意思吗?”
萧奕祈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她话里,另一层意思,低低哼一声,“你往日不也这样吗?”
陆矜欢不耐和他说这些,随意说两句打发了他。
“这世上的女子,就是从一方小院到另一方小院,妾身自小便是如此,这么些年,早已经习惯如此了。”
她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萧奕祈就是觉得她话里有话。
认为她在怨恨自己将她束缚在这座宅子里。
出个门的自由都没有,便是京城中其他闺中的女子,或是家中的妇人,都能结交好友,串门拜访。
也不至于一人日复一日地对着一方狭窄的田地。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陆矜欢的日子这样来看,是枯燥无味了点。
陆矜欢看皇帝低眸沉默不语,便起身行至他跟前,伏在他怀里,“陛下,妾身疲乏了,要不咱们回屋困一会儿吧?”
萧奕祈皱眉,“方才不是刚睡过吗?”
“为何又要睡?”
陆矜欢颇有底气地说道:“妾身如今有了身子,本就困乏得紧,不好生睡一睡,回头影响了孩子生长。”
萧奕祈低头望着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叹气道:“那便回去歇歇吧。”
就这般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又黑了。
陆矜欢胃口颇好地用了不少晚膳,刚放下筷子。
皇帝便转身去了书房。
她也没有在意,歇了一会儿,准备洗漱就寝。
谁知皇帝把纸墨笔砚抬到了她跟前,“囡囡,你忘了今日还有一事未做。”
陆矜欢已经躺在了床榻上,她望向皇帝,眉眼温柔,收敛了平日里的帝王气势。
此时一件宽松的明黄里衣,让她恍惚地觉得,这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她相濡以沫的夫君。
让她写的也不是什么牵扯深远的东西,就是一封寻常的信件。
但终究都不是。
陆矜欢用各种理由避开了皇帝一整日,他仍旧没有放过自己。
白日里萧奕祈就说过了,这些天都会住在这里,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她心里纵然再不情不愿,也只能起身,将那封“家书”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