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欢眉心一跳,敷衍地说道:“许是在这个时候妾身除了毛病,会影响到子嗣一事。”
易真看着陆矜欢的眼神微沉,堵在胸口的憋闷生生化作了担心。
她在这个时候竟然担心的是这个,在陛下眼里,她只是个生子的工具吗?
易真已然忘却了自己是怎么想陆矜欢的,他觉得她会迷惑陛下,狐媚不堪。
如今坐在她对面的他,反而因此难受了起来。
他觉得愤怒,也觉得莫名地不甘,为何她要这般说自己?
却又觉得自己这些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陆矜欢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情绪,看了眼易真一直沉默着。
还眼神怪异地望着她,心里觉得发毛,“易真大人,此番前来找妾身,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易真被问住,他说不出个缘由来,下边人说她醒来了,他昨日本来就想过来看看。
可因着太晚了,就没有来。
今日从宫里忙完,便脚下生了风似的,直奔这里而来。
这会人被她问起,连一个恰当的缘故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夫人身子好些了,臣奉旨看顾夫人,不亲眼瞧瞧,回头陛下问起来了,不好回话。”
理由正当,挑不出差错来。
陆矜欢颔首,没觉得他这样说哪里不对。
接着就和他细细地说了自己目前如何了。
还不忘补上一句:“陛下如今要处理一些要紧事,忙得脚不沾地,妾身如今都好得差不多了,易真大人麻烦转告一声。”
“让陛下不用一直记挂妾身这些小事才是。”
易真听了,只是轻轻点头,喝完陆矜欢的茶,便赶紧借口解开了,似乎不想多待一刻。
他来此一遭,陆矜欢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还是如同往常那边该吃吃该喝喝。
尤其是李婆子,给她熬煮的汤药,一顿都没有落下。
倒是萧奕祈似乎空闲了许多,时常过来看她。
不知是李婆子确实是杏林圣手,还是皇帝和陆矜欢期盼得殷切。
肚子里的好消息,翻了年竟然没多久就有了。
陆矜欢一直都在盼着,心里也知道迟早回来,可以当李婆子亲自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
她还是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自己亲自又看了一遍,感受到脉搏异常,笑了笑。
“一直都盼着,这些日子,大意了些,肚子里有了,我反倒是比你还晚些知道。”
她会医术,本应该是自己有所察觉才是。
李婆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患者和医者又不能混为一谈,自己病了不也要求助其他大夫吗。
她收好出诊的箱子,仔细吩咐着,“老婆子也是藏着没说,之前月份浅的时候,便有了迹象,只是俗话道,孩子不能受惊吓,要是说了,他自己就跑了。”
“这会儿发觉脉象稳了一些,才敢告诉夫人,也不叫夫人白高兴一回。”
陆矜欢抚摸着肚子,不敢靠得太近,虚虚地贴在上面,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欣喜亦然,又惊了一回,但更多的是,终于如愿以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不管有多复杂,她此刻最想要分享的人,是萧奕祈。
李婆子见她呆呆愣愣的,没有由着她高兴,“夫人现在还是稳稳心神,不要只顾着开心,这才刚怀上,要等到生产孩子落地,又是一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