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欢当初是真的感激过傅家的,她抬眸看向傅怀瑾,眼神复杂,“夫君是妾身的救命恩人,那会儿妾身就在想一定要和夫君白头到老,携手一生。”
“可是夫君对妾身好像,不是妾身那般想的,这些年妾身吃得苦已经够多了。”
这些话,陆矜欢并没有撒谎,她曾经也真心实意这样打算过的。
傅怀瑾生的俊俏,又对她施于援手,她的心自然会向他倾斜。
她突然苦笑了一下,“在蜀地的那些年,整日面对的就是婆母的刁难和打骂,还有徐玉卿对我的欺辱,蜀地人人都知道妾身的出身,当面或是背地里,没少对妾身指摘过。”
“夫君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你却任由他们这样折磨妾身,夫君的冷眼旁观,甚至添柴加油,让妾身更加难熬。”
“夫君那些日子里,妾身过得很不好,您不曾为妾身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个好的字都没说过……”
陆矜欢压抑在心中的痛苦,今日终于说了出来,她的眼泪像控制不住般,奔涌而出。
她真情实感地落泪了,但却不想让傅怀瑾这厮看到,干脆垂下眸子,快速利落地擦干。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没有再去看傅怀瑾的表情。
而是望着一边的空处,叹气道:“夫君可能很多事都不曾想过,但妾身都有打算和设想。”
“想着你我夫妻,便是没有子嗣,但还是能从傅家旁支抚养一个孩子,就算背负无法生育的骂名,妾身那时也是愿意的。可是夫君从未想过。”
她说完就起身,径直走出了房门。
只剩傅怀瑾震惊地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握着茶杯的手,巍巍地颤。
他的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有些话也被压住,想说又说不出口。
他愣愣地望着门口,眼神眷恋,但神情失落,“所以她从不介意,没有孩子的事情……”
陆矜欢坐着马车,因为风雪阻拦,回到皇宅已经很晚了。
刚下车,辛鸢就在门口备着暖手炉和狐裘等着她。
一看到她,立马上前,小心地服侍她,为她穿戴好狐裘,给她暖手。
陆矜欢原地愣住了,辛鸢虽说平时也伺候得很好,但想今日这般殷勤,还是头一遭。
辛鸢见此笑了笑,“夫人快些随奴婢进去吧,陛下早早地就到了,一直等着您,结果等了许久不见您的影子,现在脸沉着呢。”
陆矜欢有些惊诧,皇帝怎会这般早就到皇宅了?
陆矜欢很快就走回了自己屋里,不过风雪太大,她便是捂得严实,还是不免沾染了不少雪。
冻得她脸色微微有些白。
所以也没有去看屋里的萧奕祈,而是率先把狐裘脱了,去火炉便烤火,免得染了风寒。
正在批阅奏折的萧奕祈,看她进屋后无视自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气得重重地搁下毛笔。
望着的她的眼神很是不善,冷笑道:“没看到这屋里还有人吗?怎么就回了傅家一天,就舍不得了?迟迟不回来,莫不是有你念着的人?”
陆矜欢愣了一下,皇帝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