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微微一暗,便告诉她:“此事已经查明白了,就是那嬷嬷做的,严刑逼供之下,她也不敢欺瞒,也派人去医馆核对了,方子就那几副,全都对得上。”
怕陆矜欢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嬷嬷自然不能留她的,只是辛鸢你自己看着办吧,事情在她手里出了差错,如何惩治都看你的意思。”
让她惩治辛鸢?
陆矜欢压根就不行皇帝愿意这样做,恐怕就是做给她看的。
萧奕祈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早就领教过了,看他对易真的纵容,就知道对自己身边人是极为好的。
辛鸢她如何能真的处置了,不就是让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把这个闷亏自己吞了呗。
再一个,辛鸢跟在自己身边也很久了,尽管是皇帝的宫婢,她其实也不太愿意为难她。
想起回去傅府的时候,还是这个傻丫头,捧着自己的私房交给了她,放她不至于在傅家寸步难行。
所以这样一来她们算得上两清了,就没有处罚不处罚一说。
陆矜欢觉得萧奕祈这一招确实很妙啊,并不为难自己的亲信,把这个烫手山芋都扔给了她。
自己还在那里做好人,真是气人,有些太过分了。
他这样会算计,她也在他身边好些时日了,怎么半点都没有学会。
陆矜欢悄悄地剜了一眼萧奕祈,然后温柔地笑着拉着辛鸢,安抚道:“你呀可莫要再哭了,真是惹人心疼,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是那个该死的嬷嬷。”
“她哪里值得你这样哭,在我心里你处处维护我,是个极好的。”
萧奕祈在一旁神色十分古怪,一是觉得陆矜欢竟然没有处置辛鸢,轻易地放过了她。
二是陆矜欢方才的那一番话,若她是男子,一定是京城有名的浪荡子,这小话一套一套的,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只是他突然又开始气恼,为什么原谅辛鸢就这么容易,在他这里偏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死咬着不肯松口。
甚至还闹着回了傅家,若不是她这次突然进了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跟自己回到这宅子。
陆矜欢身上疲累,还要应付辛鸢,同时又要皇帝满意,心总觉得比身子还要疲乏。
萧奕祈和辛鸢一起来对付她,她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从早到晚,一直装,装了一整天,她怎会不累。
辛鸢内疚不已,看着陆矜欢就这样原谅了自己,便告诉她:“还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多一个心眼,也不至于让夫人离开,害得夫人和陛下分离了这么些日子,都是奴婢失职,让主子因为奴婢的事耽误了,请夫人一定要责罚奴婢。”
陆矜欢突然觉得他们很好笑,左一个惩罚右一个惩罚,不就是想把易真的罪责也一并揽了去吗?
好像生怕她发现其中有易真的手笔,她也不信皇帝和辛鸢。
易真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不过了,现在只不过是他们保他的手段而已。
陆矜欢不想同辛鸢再纠缠了,把那碗避子汤,闭着眼一口喝完了。
然后看了眼皇帝,又看向了辛鸢,“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又不能控制那个嬷嬷,她做什么要是瞒不住你,她就不会犯下这样的事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便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