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宫璟辰拿起锐剪,将结后多余的一寸流苏剪下,握住撑手敲击地面,确定掌下不硌手又放回桌上。
拿起案上的锦帕仔细擦拭撑手上面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对它,宫璟辰非常上心。
明朗答道,“那些人进的是柳氏府邸。”
宫璟辰并不记得此号人物,在他记忆中,这人不知哪儿来的。
可他却在打姜挽禾的主意。
“再去请个班子,明日送进镇国公府,别让她劳心。”
宫璟辰将撑手递给明朗,想之不过,又收回手,净手后拿着撑手往外。
出门时正好碰到进门的南风。
南风见主子要出门,想起自己找主子还有事,跟着后面问主子,“牢里那个怎么办?”
“若他撑不过这几日,就将他埋了吧。”宫璟辰沉叹一句。
南风替牢里的小傻子可惜,没活十几年,就做了替死鬼,到死都不知咋死的。
满枝冰雪,腊梅碾入湿泥。
宫璟辰直接到了内间,焰光亮着,却没找到她人。
他见到冰冷空中的燃烧纸张的灰烬,循着烧焦的味道走过去,离着远远的,隐在廊角看院中的白衣身影。
院里,女子苍白瘦削,目红睫浓,霜白罗裙散在地上,在冰凉的阶上站着,为他烧纸。
他弯唇笑开,微微靠在柱上,仔细听她在说什么,道别,或者忏悔的话。
姜挽禾姜将一摞摞宝纸放进火盘中燃烧,焰光烘着她的脸颊,眼睛不自主出了一圈水雾。
“慕风.”她咬着唇,只敢叫一声名字,估计是怕路边的野鬼夺走只属于慕风的香宝纸烛。
她说不出一句话,掀袍想要跪下,奈何左腿不便,只能就此作罢。
一句都没有,一句没说,烧完冥纸后,用竹条拨了拨火焰,确定全部烧透芯了,往里面撒上一盏茶,熄灭火焰后,又发了会呆,之后瘸拐着进屋,关上门。
独余一盘焰灰在院中泛着猩点。
“没良心的.”宫璟辰等了半天,一句感人的道别没等到,就连那一跪,都没有成功。
不由得朝着后窗方向瘪出一句。
钦天司
银心女扮男装带上帷帽,手里提着烧鸡美酒,千辛万苦打点好牢卫,正要进入却迟了一步,碰到牢卫将慕风的尸体抬出。
白布之上,一滩又一滩血迹,白布之下,高大人形一动不动,只余半截手臂在外,恐怖阴森。
她还未去掀开白布,就被场面骇到,当即跑出五米远将酸苦的呕吐出去。
虽然只见一面,银心觉得,慕风真的很惨。
不过,他应得如此下场,谁让他玷污她们小姐!
雪雾细密如织,几个牢卫见怪不怪,将地上的酒肉烧鸡收下,将尸体用草席卷了送到乱葬岗。
入了钦天司就冤不得旁人,他们该有此下场.
当晚姜挽禾做了一个梦,梦到窗户半敞着,而她的床尾站着一个黑影,她害怕闭眼,却还是看得到那黑影。
黑影在动,在她左脚边坐下,她动了动左脚,却被猛地一握。
她睁眼便看见慕风扑在她腿上满脸是血,一口血牙,正在嚼着她的脚趾,她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
还是黑夜,窗户也是关着的。
她不敢再睡,摸着床起身,去点蜡烛,却在焰光亮起那一刻,从浅色屏风里看到一人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