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禾带着丫鬟拍拍屁股走人,烂摊子傅氏得出面处理。
傅氏盯着沈微月,吩咐蝉娘,“还不送回去?嫌不够丢脸?”
蝉娘上去拉沈微月被宫贺安一把推开了,“她自己能走!”
宫贺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孩子牵着沈微月走了。
傅氏气得七窍生烟,“这件事你爹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将她送走,宅子里心离,火永远不会止息!”她嗓子在她儿子身后追。
傅氏吼完了,咳嗽几声,去看吴家两个女儿,“让你们见笑了,贺安性子优柔寡断,太难管”
吴丘章的视线始终在那位离开的大娘子身上。
从之前喝茶谈起,大娘子出身于商贾,却没有心小奸诈。
此刻见了,大娘子遇事不喧,却常自若,更何况她在这宅院处于下势,还能大开大合,怎能让人不佩服一二。
听到傅氏说话,她低头,“大夫人家事,我等不敢有议。”
傅氏点点头,十分满意吴丘章的态度,让柯管家送她们出去。
夕阳落下,炊烟升起,吴丘章才带二妹回到一家农院。
院内,种着一大片药田,风拂过,药香味阵阵。
吴丘章回到院里,扯下巾,水缸舀水咕噜灌了两口,进屋脱下男衫去娘亲堂屋。
她出门时在屋里头点的香炭已经烧完,屋内阴凉难待,连照明的蜡烛都没点,定是娘亲觉得浪费开销,都给藏起来了。
帷帘里传出弱弱咳嗽声,“咳咳,丘章采灵,是你们吗?”
采灵从外面进来,闻到屋里一股闷闷的骚尿味,将门窗开了一些,掩着鼻子说娘亲,“娘,你又尿床上了啊?”
吴丘章过去,将娘亲扶起抱在怀里,让妹妹给娘亲换上干净垫。
“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外面的还没晒干呢!”
采灵颇为恼火,似乎是洗尿垫洗怕了,但是尿垫都是她姐姐吴丘章负责的。
“别说了,去做饭吧。”吴丘章盯着二妹。
吴采灵气着出去,吴丘章拿过两个圆枕垫在娘亲瘫痪的臀和腰下。
“女儿今儿出去看诊,赚了二两银子,等我去不老山求医,便能治您的瘫疾!到时您不会再.”
若说沈微月身份低微,那么她娘龙氏更是抵制尘埃,娘亲营妓坊的娼妓,正值貌美年华,幸被吴南王赎身养于别院,后面吴南王举家离城,一句音信都没有,就这么丢下了她娘和幼年的她们。
娘亲一人带着她们两个小的,得赚银吃饭,所以学着别人上山采药,路遇山洪,摔下山沟,捡了一条命却成了残废。
若不是左邻右坊对她们接济,她们早就饿死在屋里,而她娘,早已郁世。
“难为你们.”龙氏腰以下不能动,直直靠在床架上,并发症较多,虽然上身能动一些,但是很费力。
吴丘章抓紧娘亲的手,贴在自己面额,“女儿一定会治好娘亲,就算倾尽所有,就算去找他.”
龙氏潸然泪下,喉咙滚滚,“若真到那一步,还是将我留在这里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给他写信百封才换得一封可,我要带着您一起去找他,他绝不会对您不管不顾!”
“娘,听我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我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吴丘章抱住娘亲,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汲取娘亲肌肤散出的药味,根本不像二妹说的,一点都不难闻。
吴丘章心想,若宫贺安能带她们,就一定能带她娘,一定!
沈微月院里
白日人多嘴杂,宫贺安自然护着沈微月,但是关起门独处时,两人大吵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