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纸甫一触碰到了那狰狞面具,瞬时之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将那狰狞面具吞噬在怪异的蓝火焰之中——
整个高塔开始隆隆作响、摇摇欲坠!
灯火明亮的烛台啪噔啪噔地翻滚落地,歪歪斜斜、忽明忽暗的,一层又一层地翻落下来。酒樽噗通巨响破碎落地,里面的腥臭液体倾灌而下,流出来的不明酒液渐渐渗入到略微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缝隙之间。
“啊——”一个官兵突然惊恐出声,他的手沾染到了酒樽里溅起的汁液,手背上顿时灼烧红肿生出了水泡,剧烈的刺疼阵阵袭来,“有毒、有毒——”
“大家小心,汁液有毒!”沈徽禾定了定心神,不断挥出手中的符纸以稳住那些个摇摇晃晃的烛台酒樽。
眼前之景似天崩地裂、天昏地暗。刘县令和后头的官兵何曾见过如此惊悚恐怖的场景,顿时如鼠奔窜、鸡飞狗走,场面混乱不堪起来。
“刘县令!”李昀眉眼渐深,刘县令再也顾不上其它,慌里慌张地往后退去,骚乱愈演愈烈。
“刘县令,你先带官兵们上去!慧空,你随他们上去救治伤患!”沈徽禾厉声喊了出来。
刘县令宛如抓住了一块免死金牌,丝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就往回跑向那狭小的小通道里头。余下的部下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
“师姐,我、我留下来陪你──”
“慧空,这天底下还没有能将我杀掉的妖物呢!快走!”
“好、好的。世子您──”
李昀跨过几个碎酒樽破烛台来到她身后,目光坚定且柔和:“我留下来陪你。”
沈徽禾晃了晃神,鬼使神差地回应他:“好、好,多谢世子。”
灰头土脸地爬出了地底下的石室,重见天日,刘县令才敢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下令,便瞧见朝着他小跑而来的昭庆郡主。
郭凝芝此时神色焦急、满头大汗,发髻上的白玉银簪子都歪斜到了一边。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往里探望,得亏身旁的阿鸢和另一位侍女紧紧地拉住了她,可惜都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影:“刘县令,世子人呢?!”
“郡主啊,里面有鬼,有鬼啊!世子他、他留了下来啊!”
“世子身份尊贵,国之栋梁,怎么可以让他留在里面?!”郭凝芝焦急地拉住他,欲要往里跑去,迈步之时顿时迟疑了好一会儿。
“本、本郡主现在命令你们下去抓鬼,一定要将、将靖北王世子保护好。若是世子出了任何差错,本郡主唯你们是问──”
刘县令挥开她的手,对她的命令置若晃闻,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喊出来:“郡、郡主,里头可是真的鬼啊,还是厉鬼啊,妙安真人都让本官上来了,本官可不敢去了,要去郡主自己去吧!”
“刘、刘县令,你给本郡主下、下去──”
郭凝芝死死地盯着前头屋子,小门里不断朝外奔走、神色慌张的府衙官兵。脚底下平坦的荒草地面似微微颤动着,她紧紧抿着唇,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继续往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