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找了邮局将信寄了出去。
“哎,小姐,请等等。”
罗西亚回过身来:“怎么了?”
“抱歉,我只是有个问题。”那个前台的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她站起身来:“请问你的名字是罗西亚·弗朗蒂吗?”
罗西亚一怔:“是我,但是……”她在信件上填的寄件人明明是中文名字,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德文名字呢。
那个工作人员松了口气,又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在几个月前,我们这里收到了一份包裹,是寄给弗朗蒂小姐的,但是按照上面的地址我们并没有找到你,反寄回去又找不到寄件人了,所以已经在这里压了好几个月了。”
罗西亚依然疑惑:“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不是重名的人。”
“这个……”工作人员有点尴尬:“说来有些冒昧,我们这里原则上是不能压件的,这份包裹在这里压了太久了,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期限,上司便让我们将包裹拆了,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收件人的信息,正好,里面有你的照片……当然,我们的工作人员是没有动过里面的任何东西的。”
罗西亚走过来,她能理解这里人的做法,但是她更疑惑的是,谁会给她寄包裹,还寄到柏林来?难道是依兰娜?可是她们俩才分开不到一个月啊。
工作人员将一个包裹从里面取出来,上面的封胶好好的,看不出拆开的痕迹。
这家邮局很诚实。
罗西亚接过来道谢,然后拿着那薄薄的邮件出了门。走出门之后,她才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寄件地址。
苏黎世?
瑞士?
她脑子有点蒙,好像她不认识瑞士的人,为什么瑞士银行会寄文件过来。
这样的信封里,除了装纸,估计就装不了什么了。
她一路疑惑的回了宿舍,拿了把裁纸刀将信封划开,里面装的果然是纸。
抽出来看看,她快速游览一遍,然后完全愣了。
财产转移证明书。
这是什么鬼?
里面一共四张纸,她挨个的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终于明白过来。
海因里希在瑞士的银行账户,现在财产已经转移到她名下了。
更改时间是1943年8月,那个时候,他不是在打库尔斯克战役吗?还有时间弄这个。
最后一张是他储存在银行的资产,密密麻麻的一排,有他的薪资,升职的奖励,军衔配发的财物,还有无数……他人的贿赂。
罗西亚看了没一会就眼冒圈圈了。作为一名医生,严格来讲,她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是不缺钱的。
虽然红十字会的薪资并不怎么给力,但好歹那么多年,她也没什么大的销,又不用买房子买车,所以也留下了不少。原本她打算等钱差不多够了,就去西德买套不大不小的房子,然后就在那里生活下去。
但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了投资的资本?
神游天外一阵,罗西亚将那几张纸又塞回了信封,找个地方搁起来。
现在还不到冷战的时候,一切还不太急。
……
45年的圣诞前夕,罗西亚收到了梅沙姨母的回信,跟着信一起回来的,还有皮诺小鬼。
三年没见,小家伙已经长高了不少,都已经到她胸口了,罗西亚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抱不动他了。
而梅莎姨母还留在法国,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圣诞后便会回来。
皮诺来了之后,罗西亚就不能在红十字会的集体宿舍里住下去了。她终于开始行动,天天跑去美占区去找房子,最后在一个美国建筑师的帮助下,定了一处三层的小别墅,环境很好,里面有个小湖,还有后园,是新建成没多久的小区。当然价格也是蛮贵的,不过有海因里希留下的一批款项,两人各付一半,还是挺轻松的。
罗西亚原本想请几天假购置家具,但是艾德琳夫人直接给她开了张调派单,美占区这里前不久也成立了红十会分区办事处,还有医院,她既然在这里定居,直接就换地方工作得了。
房间的格局就按在法国生活时候的一样弄,皮诺似乎对这样的事很是上心,采买东西还有摆放的时候指挥着别人有模有样的,罗西亚就退居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布置。
46年3月,春暖开的时候,梅沙姨母也回来了,三个人很是聊了一阵子。罗西亚被问及这三年的经历,她只挑拣了好玩的事情讲了一点,拼凑起来,竟也圆了“慌”。
战争风波已经过去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安静下来,罗西亚开始着手海因里希交代的事。每周她都会给德国葬委会写信,询问那些士兵的情况,而几乎每周她都会得到几个士兵的死讯,这个时候,她就会默默地将箱子里的遗书寄出去,没有遗书的就把军牌寄出去。
转眼间已经是47年,已经有在西线被俘虏的士兵开始陆陆续续被放回来,虽然人数不多,但罗西亚心里还是滋生了希望。
她知道苏联不会这么早放人的,但还是忍不住在柏林车站竖上了海因里希的牌子,上面写了他的一些信息。
这个时候,她已经停止了给葬委会寄信,因为那些军牌的主人大部分都死了,少数几个回复的状态是失踪。
到了48年,越来越多的人被放回来,这部分人都是美英俘虏的。不得不说,这真是两个很好的对手,不管怎样,起码做事时身绅士。罗西亚看电视上的广播,发现美国只是让他们进行简单的劳改,然后就让他们吃饱肚子在监狱里进行思想觉醒。不仅如此,他们还给德国军官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好好的思考该如何从监狱里逃出去,以让他们的生活不太无聊。
与美国相反的是,在苏联的俘虏却一个也没有回来。罗西亚看到这一条街道的邻居都有男主人回来时,也忍不住感概。
下半年的时候,罗西亚这里迎来了一个人。
当时她正在后园里除草,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丢下小锄头去开门。
一打开门,罗西亚就怔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笔挺的立着,正冲她微笑。她呆愣愣的看了好半响,突然抬手捂住了嘴,又哭又笑。
原本还想写点战后环境的,比如苏联对柏林的人xxx啊,一想都虐你们那么久了,我还是不写了吧。不过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柏林的女人》,嗯,也挺沉重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