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女孩子一张脸红得不行,简直是拼尽了全力,才忍住了内心的羞赧,说了个好字。
周应淮摸了摸她汗湿的额角,他的掌心很烫,眼神落在江檀身上,漫不经心的模样,“怎么累成这样?”
江檀说不出话。
周应淮不为难她,便哄着,道:“你说几句好听的,我放过你。”
江檀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好听的,半天说不出来,委屈的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
周应淮对着她这个样子,无奈的笑,说那算了,下次补上。
后来夜色很深了,周应淮抱着江檀,问她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
江檀低下头,看着周应淮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不然怎么说上天真的很不公平呢?真的就有些人,从头到尾,都好看的不得了。
就连手,都是江檀见过最好看的。
江檀摸着他的手指,感受着他的骨骼的轮廓,她的声音小小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周应淮似乎是笑了声,江檀没有听清,更像是错觉。
“也不能太离谱,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难道给你摘下来吗?”
江檀皱眉,很小声的反驳:“你不应该说,我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搬个梯子给我摘下来吗?”
周应淮笑了。
他语调慵懒散漫,浅浅反问:“你是不是肥皂剧看多了?”
江檀有点胸闷,但是她又没有立场。
她将自己心中复杂的情绪憋了回去,说:“那我要你给我买条项链吧。”
周应淮问她,想要什么款式的。
江檀不想多想了,于是说越大越好。
“知道了。”周应淮顿了顿,道:“你早点睡吧。”
江檀下意识在他怀中转过身,反问:“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周应淮偏过脸,情绪淡淡的看着她,“我不习惯身边有人。”
江檀被他看的不安,手掐进了被子里。
“江檀,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可以知道自己的界限。”他的语气平静,“我可以宠着你,但是你要听话。”
江檀感受到,心脏比刚刚更加难受了。
她说知道了。
很小声,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周应淮承认,当下那瞬间,他是有点心疼的。
但是他没有多想,他将这份情绪,归结于自己没有过女人,江檀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所以对她,自然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这个想法让周应淮心中好受了很多。
他的眸色略有缓和,摸了摸江檀的脸,轻声道:“乖乖的,明天要是想去维熙集团,和管家说一声,他会让人送你过去的。”
江檀依旧是说知道。
周应淮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披衣离开。
江檀一个人蜷在被子里,哭了很久。
她好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被动的位置上,这个位置让她的爱恨都变得两难。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位置,周应淮又怎么会愿意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他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
能给什么,不能给什么。
周应淮都知道的。
他会给自己很多很多的钱,但是吝惜给自己哪怕是一点一点的爱。
维熙集团,晴好。
江檀按照周应淮的建议,重新回到了维熙集团上班。
他前几天被上司痛骂了一顿,于是多日后的再度见面,江檀和上司都很尴尬。
上司是亲眼看着江檀被周应淮带出去的,于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心中有数。
此时,他看着江檀,惴惴不安的站了起来,道:“那什么.小江,你回来了啊?”
江檀点点头,轻声道:“周先生让我给他带个早饭。”
她手中捏着纸袋子,上司扫了一眼,连忙道:“你快去,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随便吩咐!”
江檀点点头,知道上司的态度变化是为了什么。
狐假虎威的事情,江檀不屑去做。
她捏着吃的走进周应淮的办公室,后者正在看文件。
他和晚上的周应淮判若两人,看起来疏离感更重了。
周应淮看了眼江檀手中的纸袋子,“带了什么?”
“你说的太匆忙了。”江檀一脸认真地说:“我只买到了公司楼下的饭团。”
周应淮“嗯”了声,“挺好的,给我吧。”
江檀把袋子递给周应淮,看着他拿起白白的饭团端详了片刻,细嚼慢咽的吃了大半个。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江檀好奇地问。
周应淮说,比赵杞平时带的好吃。
江檀震惊的瞪大眼睛。
“江特助都是专门去找厨师做的。”江檀也在周应淮身边很久了,于是多少知道点,“他每天下班都会研究你想吃什么。”
“是吗。”周应淮不置可否。
江檀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
周应淮看着她点头如捣蒜的样子,觉得挺可爱的。
他眼中的笑意渐浓,勉强遮掩住了,“你回来想换什么岗位?”
“换岗位?”江檀一愣,“我现在的岗位,就挺好的。”
“你就打算一辈子,就在我身边当个助理?”
周应淮抬眸,看着她,“江檀,你可以利用我。”
‘利用’二字尖锐,江檀的眉头皱起。
她脸上的排斥太明显了,周应淮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他平静地说:“你觉得很难听吗?”
江檀说是的,很难听。
周应淮的唇角勾起寡淡的弧度。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说到底都是有利可图,只是这些话说出来太赤裸,才显得刺耳,但江檀”周应淮看着她的目光更直白,表情平静,“有谁规定你不能利用我?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抓住在我身边的机会,利用我往上爬。”
彼时的江檀,又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想法?
她的感情太简单。
“我没想利用你,周应淮,我只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感觉。”江檀握着拳,小声地说:“我没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周应淮收回视线,矜贵的面容冷俊,他语气平静到不起一丝涟漪,用极其漠然的嗓音说:“那你确实不适合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