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夏。
是夜,灯光昏昧,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和浅淡的香,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好闻。
江檀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沾染着水汽。
她刚刚搬进来,没有找到吹风机,于是便一个乖乖的坐着。
江檀搬进来这几天,没有见过周应淮。
周应淮是很忙的。
江檀知道,这也并不是什么错觉,维熙集团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不忙?
江檀并没有打算打搅周应淮,她对自己的定位认知清晰,于是安安静静的,从不多问一句。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江檀正在用毛巾拧干头发上的水迹。
男人站在门口,身材比例优越,一张淡漠的脸,矜贵而疏离,他的眸色很深,就这般不动声色的看着江檀,叫人觉得捉摸不透。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周应淮语调淡淡的。
江檀无措的放下毛巾,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的像是小学生的模样,“我我没有找到吹风机。”
“管家白天不是在吗?”他问的平淡。
江檀却顿时觉得更极拘谨,她低垂着眉眼,声量更轻:“抱歉。”
周应淮没有见过江檀这种性子的人,太软了,软的没有一点点棱角。
亦或者说,他没有和女人相处过。
但是家中长辈给他定的未婚妻,那位楚家的小姐,完全不是江檀这种性格。
江檀不敢看周应淮的眼睛,低着头,水珠一滴一滴的砸在手背上。
她看见周应淮折身,去了一旁的盥洗室。
片刻,男人手中拿着吹风机,喊她名字,他说:“江檀,过来。”
江檀便站了起来,朝着他跑了过去。
她走的着急,连鞋子都没有穿。
周应淮等在盥洗室,看见江檀光着脚走了进来。
冒冒失失。
“你的鞋子呢?”他的嗓音很好听,是那种带着故事感,偏低沉的音色。
江檀顺着他的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她的耳根泛红:“忘记了。”
话落,男人掐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
江檀吓得屏住了呼吸,睁着一双圆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周应淮平素待人接物都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劲,他脸上不怎么有表情,总会叫人觉得心思莫测。
可是这一刻,他看着江檀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
“怕成这样干什么?”他的语调难得带上了一点笑意:“我长得很吓人吗?”
江檀摇头,确实是诚实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看向他,说:“你长得很好看。”
周应淮知道,自己的皮囊对于年轻小女孩,应该是算好看的。
但是鲜少有人敢这么夸他。
对于一个靠玩权弄势高居上位的人,皮囊微不足道,如若去夸,反而显得有些头重脚轻。
江檀说得很认真。
周应淮眼中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摸了摸江檀的头发,“嗯,坐好。”
“哦”
江檀不知所措的坐好,一直到听见吹风机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想要去拿,“我自己可以”
周应淮眉眼低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吹风机给了她。
他不是那种会拉扯的人,江檀说不要,他就真的不给了。
江檀看着手中的吹风机,又抬头看了看周应淮已经走远的背影,不知怎的,没忍住,唇角莫名其妙的有了笑意。
她将头发吹干,重新走回房间里时,周应淮已经将西装外套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他只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正背对着自己在打电话,手腕的表散发出金属的光泽,有一根筋络从表带往外延伸,肤色冷白,偏青色的经脉明显。
江檀站在他的身后,有点拘谨。
他在说的是外语,江檀没有听过这个国家的语言,只是感觉每一句的咬字都偏冷隽,平铺直叙,没什么温度。
江檀后来细细想过,应该这是周应淮一贯说话的语气。
她乖乖的站着,直到周应淮打完电话,转过身看向她。
男人眼神微顿,将电话挂了,朝着微微招了招手,“过来。”
江檀像是某种小动物,两只眼睛一亮,朝着周应淮快步走过去。
她实在是太年轻,连心中所想,也不会掩饰,脸上都是明显的情绪。
“这几天,一个人住的还好吗?”
“挺好的。”江檀说:“就是太大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迷路了。”
“嗯,新买的,我也不熟。”
本属博物馆的明园,如今是周大少爷金屋藏娇的地儿。
周应淮摸了她的头发,满意的摸到了干了的发丝,“以后,头发都要吹成这样,才能出来。”
江檀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
她说完,脸有点红红的,眼睛也更亮,“谢谢周先生关心!”
周应淮有点想笑。
他喜欢把丑话说到前头,尤其是在私人的事情上,更不喜欢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看着江檀,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手掌稳稳的扣在她的后脑勺上,他说:“没想关心你,只是不想在做爱的时候,影响兴致。”
他说的那么直白,那么平静。
江檀看着他,脸红到了极致,有一瞬间,眼中划过了委屈和失落。
这不是江檀想要听见的,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
她没有忘记自己和周应淮的交易,他给她的捷径,她要接着。
虽然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不是这个。
可是周应淮这个人怕麻烦,江檀不想麻烦他。
她看着周应淮那双冷淡凉薄的眼睛,踮起脚亲他的唇角。
她说:“现在不会影响。”
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简单的阐述。
但是周应淮的眸色却在一瞬间暗了下去。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诱人犯罪。
他扣着江檀的脖颈,将后退的女孩子稳稳控在怀中,吻下去。
江檀还是没怎么能适应周应淮的方式。
他过分强势了些,和平时看见的漫不经心,斯文淡漠,判若两人。
江檀累的很,于是后面整个人都乖的不像话,予取予求。
周应淮的声音沾染了暗色和欲望,听起来和平素不怎么一样,他说:“下次要多备几个,为了你自己的身体,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