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落的那瞬,寡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要是真的想知道,你不如直接问我。”
于是十分钟后,董事长办公室,两个气场迥异的男人对面而坐,双方的眼中,都看不见一点点愉悦颜色。
“我并非想要告诉江檀真相,可她是拿着照片来找我的。”黎宴南皱眉,胸腔浮出一口浊气,他轻吐,眉眼沉凉,看着周应淮:“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江檀如今知道这一切,也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周应淮淡淡的说。
这反而让黎宴南愣住,他夹着香烟的手一顿,轻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的掐灭了烟头,“那你还来找我?你想干什么?”
“两件事。”
“什么?”
“第一件,说说你知道的,关于当年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烟灰缸里的香烟还在徐徐的燃着余温,周应淮纡尊降贵的抬手,彻底掐灭。
黎宴南看的好笑:“你倒是细致。”
“我回去身上不能有烟味。”周应淮坦然到极点。
这反倒让黎宴南觉得周身不自在,他眉头紧锁,声音带着冷郁之气,“你什么都知道,偏偏要做个傻子?周应淮,你是真的觉得,你什么都由着江檀,任由她做一切,就是对她好了吗?”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周应淮供认不讳,“她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她需要,我给她就好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现在一身的怨恨?”黎宴南摇头,极为不赞同的看着周应淮:“你不该答应她的,也不该让她嫁进周家!”
而周应淮眉目坦然,闻言不过就是轻笑,他的声音笃定冷静,“周家有我,万事有我,我替她撑着。”
黎宴南一时间语塞。
他看得出来周应淮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也就懒得全说什么,只是拿过了刚刚的话题。
“你说你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我相信按照你心思缜密的程度,能够查到的,都已经查到了。”黎宴南摇摇头,很平静地说:“我没有什么能够告知你的了。”
这个答案,在周应淮意料之中。
只不过是因为,这是关于江檀的事情,所以不敢有一丝半点的疏漏罢了。
此时,他听见黎宴南的答案,便只是颔首,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
“你以为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黎宴南笑容冷冷的,他垂下眼皮,遮掩眸中的情绪,“周应淮,和周家斗了这么久,我有时候手段连自己都觉得见不得光,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唯独这一次,我后悔告诉了江檀真相。”
周应淮不说话,看着黎宴南神色复杂的脸。
“可是我知道纸包不住火,当江檀找到我的那瞬间,我就知道一切彻底被发现,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黎宴南终于抬眸,深沉的看着周应淮,“你分明隔岸观火,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不阻止江檀?”
“我没有立场阻止,或者说,我不想阻止。”
“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至亲之人。”黎宴南摇了摇头,不赞同的笑笑,“周应淮,你这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办公室里很安静,夜色从落地窗透进来,还是市中心的五彩斑斓。
周应淮从黎宴南的办公室往外看,甚至能看见维熙集团的轮廓。
他们站在对立的位置,都将对方尽收眼底。
可是这一刻,却坐在了一起。
“是我的檀檀,已经走到了绝路。”周应淮笑笑,眉目坦然,他说:“我不陪着她,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吗?”
黎宴南震惊的看着周应淮。
周应淮此人有多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