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骂道:“谢氏当年嫁进来不情不愿,这么多年了竟还收不了心,那红杏出墙的无耻贱人!胆大包天,还敢把你这个孽种生出来!怪不得当年你会早产,敢情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傅嫣彻底慌乱了。
她想解释,可身份在那里,什么解释都那么苍白。
傅嫣求助地看向傅长健。
傅长健毕竟是傅镇卿亲生的,说话就是有底气。他站出来维护傅嫣,“爹,这也不怪妹妹,母亲犯的错与她无关。这些年,妹妹对你对我对家人都无微不至,怎么能因为身份就与她产生隔阂呢?”
“你懂什么?”
傅镇卿横眉冷对,看向傅长健的眼神也充满怀疑,“搞不好你也不清白。谢氏那个贱人,和谁都有可能生出杂种。”
“爹!你这话就过分了。”
傅长健皱了皱眉。
他转而安慰哭泣不止的傅嫣,“妹妹,爹自从被罢官受伤后,情绪一直波动太大,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妹妹,都是傅家女儿……”
“呸!呸呸呸!”
傅镇卿面容狰狞,“我才不认下贱戏子生出来的野种!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周芳君那下贱戏子的女儿,身体里流着下九流的血!”
没有人能接受被妻子戴绿帽。
傅镇卿这么自负的一个人,更无法接受谢氏背着他红杏出墙多年。
越想越气,傅镇卿抄起手中锋利的瓷片,就要冲过去杀了傅嫣,“你留在世上也是一个污点!你该和傅娇一样,下地狱!通通下地狱!”
他突如其来下狠手将傅嫣吓坏了。
傅嫣愣在当场,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尊敬爱护的父亲会情绪失控的冲来杀她!
“爹!别冲动!”
傅长健连忙阻止。
傅镇卿恍若未闻,举起锋利的瓷片就要割断傅嫣的咽喉。
失望和痛苦席卷了傅嫣。
像是故意认命,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段糟糕透顶的时光,让她受够乱七八糟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或许死也是解脱。
傅嫣闭上眼,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紧接着,她听见傅镇卿发出刺耳撕心裂肺的尖叫:“儿啊——”
“当”。
瓷片掉落在地。
傅嫣颤抖着睁开双眼,却见傅长健挡在她身前,咽喉处咕嘟嘟冒出血沫子。他脸色苍白,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在了血泊中。
“你挡着做什么?”
傅镇卿睚眦欲裂。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傅嫣,没有真的想下死手。
可傅长健不知道。
他可恶了一辈子,唯一做过的好事,就只想保护妹妹。结果挺身而出,命也搭进去了。
“二哥!”
傅嫣惊恐万分,她哭着想捂住傅长健的伤。
傅长健有气无力地伸出手,还在对傅镇卿劝阻,“爹……别冲动。她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妹妹啊……”
这辈子,他始终被压在傅如镝的光环下。
临死前也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这就足够了。
傅长健闭上眼,撒手人寰。
看着这一幕,傅镇卿从暴虐的情绪中清醒。
他跪在傅长健的尸体面前,垂足顿胸地大哭:“儿啊!爹错了!爹错了啊!”
可惜,再怎么认错,傅长健也无法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