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天真的亮了。
眼前是一片旷野,望到是被城郭挡住的尽头。
天空,挂上了一个橙明的太阳,像极了一个金灿灿的大橙子。“橙子”的周围,是一片金光云霞。
“现在去哪?”钱烂烂问道,她知道,顺着眼前的这条路,就可以回到城里了。
“你可以下去了。”赵启说。
听到这句话,钱烂烂心里一惊:呵,过河拆桥!
“怎么说,这马都是我借过来的吧?”钱烂烂说,“要下马也是你下!”
说的有道理,可是赵启他现在受伤了,是个弱势群体,他得有一匹马赶路才行。
“不行!”赵启大声说,“你下去。”
“我靠,这什么道理啊!”钱烂烂扭过头,近距离地看着黑衣人。
话说,从这厮昏迷毫无反抗能力到现在,钱烂烂都还未曾看过他的真容。
这厮,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行,这马是我的。”钱烂烂坚决不下马。
“后边那些人和你相熟吧?”赵启说,“你下去,他们便不会伤害你,我不一样……”
“我实际上,也是被他们通缉了。”钱烂烂说。
嗯?
赵启想了想,说:“他们不会取你性命的。”
“不不不,”钱烂烂摇头,“你不知道那群人的残忍。”
赵启越听越好奇,这个女人到底和那群人是什么关系。
“你知道的,”钱烂烂接着说,“我是被绑着的,在车上的时候。”
这个……赵启想想,确实,绳子还是他大发善心割开的。
“他们抓你来干什么?”赵启问道,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或许,她知道了什么秘密,或许,她对于那些人而言有着某种的关键重要性。
“自然是……”钱烂烂说,她眯着眼睛,假装一种很神秘的样子,看的赵启头皮发紧。
“是什么?”赵启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钱烂烂说,她越说越古怪,搞得她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让别人也知道了就不得了那样子。
“喔?”赵启就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是吧?”钱烂烂问,“你知道了,就会像我一样被他们追杀。”
听起来是个危险的秘密,赵启觉得。
“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可不能再连累人了。”钱烂烂又说,话说的她好善良那样子。
赵启是不会同情她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好吗?
“是吗?”赵启问,“你什么都不说,我对你没什么信任感。”
钱烂烂不语,她腾的甩起缰绳,嘴里喊叫:“驾驾驾——”
“喂,你去哪?”赵启说,他被钱烂烂突然来的动作吓的身体倾斜,差点摔下去。
“回城啊!”钱烂烂说,“后边的人迟早会追上来的。”
“不行!”赵启大叫,他急急地起身,从后头盖过钱烂烂,伸手去抓钱烂烂手中的绳子。
“诶——”钱烂烂蹙眉,“你干嘛!”
她破口骂开:“知不知道这样做,是会翻马的!!!”
赵启哪管得了那么多,他粗鲁地将钱烂烂手中的缰绳取过来。
“下不下马?”赵启逼问,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钱烂烂的脖子。
脖子很快红了一圈,钱烂烂能感觉得到上边的劲头,她的呼吸被抑制了。
要不是脚蹬被她的脚霸占,赵启真的想直接将人丢下马,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扯淡。
“不下!”钱烂烂坚定地说,反正,这厮良心还不至于被狗啃了,据钱烂烂这一路观察得出的结论。
“把脚拿出来。”赵启直接逼迫钱烂烂,他瞪着马腹下的脚蹬。
“咻——”
一支箭飞来。
赵启脸色发白,他痛苦地喊出声:“啊呃——”
肩膀上一个重压,钱烂烂皱眉,是赵启趴来的重量。
“啊呃——”赵启又叫了一声。
看来又中了一箭。
好家伙,帮她挡了两支箭。
箭来了,人也不远了。
钱烂烂赶紧将赵启手中死抓着的绳子抢过来,“驾驾驾……”
她赶着马,要朝城门奔过去。
“不行,不要进城!”赵启说,他似乎很畏惧进城。
“不进城里,你想死吗?”钱烂烂没好气的说,手上赶马的动作片刻不敢消停。
“就是不要进城!”赵启严声大叫,“他们可能已经安排官兵在城门口堵截了。”
哦,这么说来,钱烂烂倒是有点忌讳了。
“不进城去哪?”钱烂烂问道。
“往那边走。”赵启指着另一处空旷的大道,和城门的方向相背。
嗯哼,那是要去哪的?
钱烂烂好奇,她驱马朝黑衣大哥所指的方向跑去。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先跟着黑衣人的指示,而且,这恰恰是钱烂烂所期待的。
虽然说,这样子可能受伤的人就得受好一会的罪,他得失去优质的医疗条件。
“驾驾驾——”钱烂烂拍马,赵启勉强地撑着意识,趴在钱烂烂后背上。
按照赵启的指示,钱烂烂一直驱马,沿着地面的一条小道跑。很快,面前就来了稀疏的行人。
太阳渐渐升到高空中,白昼来临,天正式亮起。
“沿着这条路走就行了。”赵启说,他已经体力不支了,身上插的那两条箭几乎要了他的命,说完话呼吸都是粗糙不匀的。
沿着这条路走?
这条路通向哪?
心里很是疑惑,钱烂烂还是乖乖的听话,驾着马,和行人走着相反方向的路线。
她心里是一点谱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前边的路是去哪的。赵启叫她往那边跑,她就往哪边跑。
也许,此时赵启应该感到侥幸,还有人免费给他当马夫的。
“快点,快点。”赵启说,他在催促钱烂烂。后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像刚刚那样突然就冒出几支箭,咻的一下射过来。
赵启觉得,他已经伤的够重了,完全不需要再多添几个伤口了,万一迎来的是致命之击呢!
也许,他们已经甩掉了小尾巴吧?钱烂烂扭头一看,他们来的那个方向除了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再无其他了。
别提那些带刀骑马,追杀他们的侍卫了。
估计侍卫们是跑偏了,钱烂烂觉得。不然,以他们的速度,她扭头看去,早就可见他们的身影了。
沿着大路,钱烂烂马不停蹄的赶,一直到中午,太阳正顶在她头上的时候,他们才赶进了一片林子里。
等钱烂烂挺下马时,赵启已经昏迷不醒了。黑布覆盖以外的面部,一片苍白。
把人放在马背上,钱烂烂跳下马。她站在马腹旁,视线落在赵启的后背上。
两支箭,很长很长的箭柄,就像是从背上长出来的,直直的立着。
陷入皮肉的尺度看起来并不深,那么,富察西他们应该是在离他们很远的距离里射击的。
现在,把箭拔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么做可能会要了这家伙的性命——把他给疼死。
钱烂烂想了想,拉着马,把人拉进了森林里。她得去找找止血的药,这是为今之急。
毕竟,人昏迷了,可怎么给她指路呢?
一如昨晚一样,钱烂烂在草丛里翻了翻,找了一把止血草。
她将止血草用石头碾碎了,然后手抓起黏黏糊糊的一把,拍在箭插入的伤口周围,将曰曰流动的血堵住。
这个时候,收到疼痛的赵启才微微地眯开了眼睛,看着眼前青一片,绿一片的,他感到茫然。
这是哪?
还有点激动,他叫起来:“怎么跑到这来了?”
钱烂烂只问:“您这样激动的,不疼吗?”
赵启疼的龇牙咧嘴的,钱烂烂又将手上糊的第二把草药一掌拍下赵启另一个伤口上,他再次叫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