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寿宴那天,你戴着我送你的簪子……”
裴仕之眼含歉疚,“若非那簪子突然断裂,你不至于当众散发,所幸你技艺了得,将在场宾客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才没有酿成大祸。”
裴仕之将后怕担忧演得极好。
林栀予受宠若惊,忙摆手,“此事怎能怪你,若真要论个对错,也该是我错了,是我自作主张戴了那簪子,我本打算好好收藏起来的,岂料那日行至半道原本的簪子突然断了,兰生匆忙回去取,我又一时情不自禁,这才……”
林栀予低着头,似乎真的在反思自己。
裴仕之心间一软,觉得林栀予单纯得有些可怜。
那日发生何事,他比她更清楚,为了设计她戴上那动过手脚的簪子,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她不但全然不知,还把他当成是好人。
“你不怪罪,我便安心了。”
裴仕之意欲结束这个话题,此事解释完便交差了,建宁王妃总算不会再拎着这事唠叨。
林栀予却好像不太明白。
“这些日子你一直记挂着此事吗?”
林栀予这话问得直白,裴仕之诧异她突然如此大胆,“是,我记挂着你。”
少女移开眼,脸颊的红霞蔓延到耳根,她抿了抿唇,许久才鼓起勇气道:“若我此刻改口说我怪罪你,你待如何?”
裴仕之来了些逗弄的兴致,“你想要我如何?”
“我想……再让你送我些东西,可以吗?”
说完,又是不敢看人低下头。
四周是静的,裴仕之没有说话。
这寂静像一把割人的钝刀子,林栀予面色随着裴仕之的沉默越发小心翼翼,“无需多贵重的!你陪我去街边小摊上买些小玩意就行!”
解释慌乱,生怕裴仕之会误会什么。
裴仕之自认为将林栀予的心思看得透彻,心中颇有几分牢握主动权的畅快自得,“小摊小贩的玩意?”
林栀予放低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仰视着‘心爱’的未婚夫,“真的!我不缺那些珠宝首饰,我只是……想要些你送我的东西。”
“当真不要?”
“不要。”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裴仕之跟在林栀予身后,看着她如一只灵巧的小兔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摊之间,负责掏银子付账。
林栀予便如她所说,只要便宜寻常的小玩意,泥人、木雕、折纸……
若在从前,裴仕之是看不上这些的,如今被人恭维仰视着,听林栀予说好听感激的话,倒也觉得有几分新奇。
一开始,裴仕之端着架子,林栀予则碍于对他的仰慕,束手束脚,两人客气疏离相处着。
过了不多久,在裴仕之刻意的纵容下,林栀予渐渐与他相熟,开始暴露起天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