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姓公子面色一僵,莫非这位才是真正的东家?
掌柜同样一惊,竟是建宁世子来了。
掌柜是认识裴仕之的,回神后忙要上前接驾,却被林栀予不着痕迹拦住。
裴仕之则目光如炬森森看着宋姓公子,他知道这人是谁,是谢意婉信中那位远房表哥。
信中谢意婉对此人颇有赞叹,说他文笔功夫极佳,不出意外能进前三甲。
他还曾抱有过期待,心想春闱过后便将此人扶为心腹,谁料竟是这样的货色!
论起母族,不说财权势力,单说人,比之沈家,宋家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裴仕之走到林栀予身边停下脚步,想起宋姓公子方才洋洋自得的逼问,开口:“她便是……”
“这位是建宁世子,当朝建宁王唯一的嫡子。”
林栀予拔高些声音突然道。
在裴仕之不解的目光下,她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口,示意他莫要再说。
裴仕之胸腔里静了下。
——温热的指腹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背,滑腻,柔软,稍纵即逝,在复又恢复跳动的心脏上激起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麻痒之感。
偏生始作俑者似乎并未察觉到适才的触碰,更不知这若有似无的撩拨威力有多大,往宋姓公子面前走去。
裴仕之目光下意识追随。
林栀予一举一动中透着些锐意,“你的琴弦确实是我斩断的,若你想要赔偿,可以,但请先将琴弦的银子付了,待这琴弦确确实实成了公子你的,我才能照价赔偿。”
宋姓公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他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不齿又下作,不过是仗着平西侯府在京中的地位,又见这门店冷清,想硬占便宜罢了。
此刻一见这二人与建宁世子关系匪浅,哪还敢造次索赔,忙道:“不要了不要了,听闻建宁世子与我侯府的表妹定了亲,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今日我便不计较了,都是一家人,区区一根琴弦毁了就毁了吧,此事作罢!”
说着,便腆着脸想跟裴仕之套近乎。
裴仕之来了有一会了,林栀予前脚刚进去,后脚他便站在了她在门外的位置,将她斩断琴弦的画面看在眼里。
那日在寿宴上,见她风姿绝艳一鸣惊人,那时他便意识到她和他以往印象中的形象截然不同,那绝美的模样引得在场不知多少人垂涎。
今日又见她颇具威严魄力,行事干脆利落,灼灼光华,竟叫他一时难以移开眼。
裴仕之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宋姓公子屡屡碰壁开口说话无人应,只好悻悻离去。
待宋姓公子走远,此事终告一段落,林栀予吩咐兰生随掌柜进去调试琵琶。
兰生走得干脆,临走前还不忘冲林栀予挤眼睛,示意她大胆上前莫要紧张。
林栀予浅浅叹了口气,这阖府上下,也就只有兰生在真心实意盼望她和裴仕之喜结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