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温清竹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白纸。
没多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绿陶匆匆赶回来,停在温清竹的面前回禀道:“是,是裴相!”
温清竹站了起来,双手抓住白纸,顿时皱成一团。
“他竟然敢利用李武大人!可恶!”
她猛的一锤桌子,愤恨至极。
李威本就是罪有应得,裴煜找不到其他对自己下手的地方,竟然打起了李武的主意!
温清竹颓然坐下,她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裴煜根本不从正面来。
绿陶走上前来劝慰:“小姐别担心,有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让他有机可趁了!”
“不会的,裴煜这个人,其实和裴奕很像,他就是要逼我动手,这样他才能拿住我的错处!一次不成,他肯定会来第二次的!!”
温清竹的语气有些疲惫,目光很是沉重:“他这样的人,对别人从来不会在意的,这次是李武,下次为了避免和我直接对上,可能就是无辜之人!”
“那不如主动出击?”绿陶忽然说了句。
温清竹转眼看过去,却见绿陶分外认真的道:“反正裴煜都是想逼小姐动手,目的其实也就一个,那就是拿捏夫人的错处,那好啊,咱们给他送个错处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温清竹慢慢冷静下来,隐约明白了绿陶的意思。
次日一早,刑部黑牢传来消息,说是苏匀自杀身亡了。
来禀报的人正是先前的年轻狱卒,他低着头,声音有些低沉。
温清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这算是自己逼着苏匀去死吗??
如果苏匀一辈子关在里面,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事情,那他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年轻狱卒抬起头来,眼神很是湿润:“夫人,苏活大人,见到了苏匀大人最后一面。”
温清竹陡然抬起头来,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放。
年轻人脸上浮出一抹怪异的神情来,似喜非喜,是悲非悲,看得很是扭曲。
“我爹是苏匀大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我娘我哥,还有比我大一岁的姐姐,都死在了苏家覆灭的那一天。”
温清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怎么都说不出来。
年轻人忽而笑了:“夫人不必说什么,我是周桑大人救下来的人,一直努力在接近黑牢,前些日子成了狱卒长的徒弟那天,我的身份被苏活大人发现了,但他并没说什么,反而一直在帮我。”
“那你见到苏匀,为什么不报仇?”温清竹知道,他这么努力的想要接近苏匀,为的就是报仇雪恨。
年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出来:“周大人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会杀了苏匀的,只是在一直在按照周大人的吩咐,调查苏家的事情而已,没想到有一天发现本该死了的人却还活着。那时候我是想报仇的。
可是后来亲眼见到了苏匀,我才发现他也是个可怜人,一直被欺骗蒙骗,甚至不知道外面情况的狱卒长也和他一样,都活下顺德帝的阴影下,一辈子都没能挣脱枷锁。”
“那你以后呢?”温清竹又问了一句。
年轻人低声道:“苏活大人给了我好几种安排,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离开京城好,毕竟苏大人才是最难以面对的那个人,亲生父亲亲手杀了自己全家人,却独独留下了他一个。”
温清竹忽然想到四月初五是苏活的成婚。
刚才禀报消息的人是周桑的人,那他肯定先去了周家。
今天初三,那苏活和周怡的婚事?
虽然明面上苏匀早已经死了,但实际上苏匀今天才死的。
温清竹去了一趟周家,见到了周怡,她很开心的在准备婚礼。
拉着温清竹的手,满脸幸福模样的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还好!!”
“你爹有说什么吗??”温清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周怡敏锐的察觉温清竹话里有话,盯着她问:“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温清竹赶紧遮掩过去:“哪有什么什么事情,只是好奇你们早早的订婚,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成婚呢?”
“我爹说的,他给我和苏活算了一挂,不宜早成婚,必须挑一个合适的日子才可以。”’
周怡先前一直闭口不言,如今却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温清竹凝神一想,周怡怕是不知道苏匀的事情。
“你怎么好像在担心什么?”周怡是个很细心,而且很聪明的人,当然能看出温清竹的异样。
温清竹抬起头来,正要回话,外面喜儿猛地一推门:“宁王回来了!他去乾元宫找太子了!”
两个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喜儿脸庞通红,应该是火急火燎的赶来的。
“温姐姐!你要不要去宫里看看?”周怡很担忧的望着她,昨天李威被斩首,宁王大概率是为了这件事情去的。
温清竹摇了摇头:“不用去,太子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喜儿看见自家主子这样的神色,心里明白了过来,告辞又退下。
温清竹神色郁郁,周怡也没了心情检查自己的嫁妆。
夜晚回了侯府,温清竹命人一直关注宫里和宁王府的消息。
她决定不插手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
那天姜远晗特意请她和傅烈进宫去,一开口就说了他的决定。
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宁王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