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温清竹一睁眼就看到了傅烈的背影。
他坐在桌前,还穿着中衣,正在看什么。
温清竹一下清醒过来,披了外衣,又顺手拿了傅烈的外衣,走到他身后,给披上。
顺眼看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傅烈侧眼过来,牵着她的手坐下:“是西北的那边的消息。”
温清竹看了眼桌面的信封,落款的自己颇有些熟悉。
正在这时候,傅烈把信笺递了过来:“你看看,是老师写的信。”
温清竹接过来一看,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放下信后,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说的话,匈奴不是没有行动,而是一直在行动?”
“嗯,匈奴派来中原的探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老师已经找了曾经的同窗,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上次仪佳公主的死,不仅仅是意外。”
傅烈又拿出了两封信来看,温清竹却神游天外。
如果匈奴一直在行动,可明面上大齐没有收到消息,这根本不是匈奴的作风。
难道是陆策?
温清竹想起陆策,很是头疼,陆策难道真的投靠了匈奴?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左冰凝的声音。
傅烈看了眼门外,收起信件去了里间。
左冰凝一进来就看到了傅烈的背影,当即转头就要走。
温清竹马上喊住她:“进来吧,没事的。”
左冰凝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有要事,所以还是进来了。
温清竹抬头看着眼前人,左冰凝穿着一身深色骑装,腰间挂着剑,背后背着包袱,看起来要准备离开。
“你要走?”温清竹招手让她坐下。
左冰凝一边放下包袱,一边点头:“嗯,我还是不放心,都这么久了,匈奴那边一直没消息,我爹和陆伯伯给我的回信里,都是说一切都好,可我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所以想先回去看看。”
“你还是要去匈奴?”
左冰凝忙摇头:“不去不去!!这些天你送给我的书和信,我都认真看了,再结合匈奴的那几个王子,特别是左贤王,他一直都试图劝说陆策,这么多年都没成功,怎么可能这次成功。”
“那你回去做什么?”温清竹忍不住的问道。
看左冰凝说话,分明都想清楚了。
可她怎么还是要回去?
左冰凝脸色暗下来,语气有些低沉:“是陆家二姐姐,生病了,很严重,现在陆家很乱,陆伯伯他们忙着边境的事情,陆规和黛黛没人照顾,我娘说,让我回去帮忙照陆家的俩孩子。”
这个理由根本让她无法不让左冰凝走,只能问她:“那你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能单枪匹马的来,自然能完好无损的回去!!”左冰凝当即表示,不想给温清竹添麻烦。
见她执意如此,温清竹只好让人给她多准备盘缠,另外还给了她一些信物,其中就有文御风的信物。
左冰凝一下子挑出这块毫不起眼的灰褐色木牌,惊诧的问道:“你怎么有文御风的信物?”
听她这么一说,温清竹倒好奇起来:“他是武林盟主,一个官家千金,怎么看起来对他好像很熟悉似的?”
“当然熟悉了!”左冰凝看起来还有些激动,“你不知道吗?陆策和文御风很熟的!!”
说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道:“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我也是一次意外发现了陆策身上有这个信物,追查了好久才知道这个是文御风的信物,有了这个,我可以在武林横着走了!!”
最后一句话,左冰凝激得意得不行。
看她这么说,温清竹开始沉思起来,文御风透露给她姜远成的消息,真的是文御风打探到的吗?
激动好一会,温清竹留了左冰凝吃了午饭。
趁着这个机会,她和傅烈商量了一下,安排了几个暗卫跟着她。
吃完了饭,这才亲自送她出门。
等左冰凝一走,温清竹就对傅烈提起了文御风的事情:“武林中的事情,你了解的多吗?特别是关于那个武林盟主的?”
该查的温清竹都查到了,可今天左冰凝这么一说,温清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傅烈跟着她进屋坐下,犹疑了一下:“文御风这个人心思算不得复杂,但之前他倒戈得太快,我还是有点怀疑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从他的行为动机来看,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温清竹一边沉思,一边说着。
傅烈忽然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让叔叔去走一趟,刚好去江南那边悄悄,宁修性子太单纯,德佳公主倒是沉稳,但经历的事情不多,也可以去照看一下他们。”
“可叔叔不是还在养病吗?”温清竹有些担心。
先前杨松被抓进了慎刑司,有黑济仁在,自然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再加上他身上带有多年的暗疾,温清竹干脆让他一直在里面养病。
傅烈摇头:“叔叔说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局势也稳定下来,京城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但是外面的事情,他还是能帮着做的,先前五门杨家在武林中,也是有一些旧交的。”
再三商讨后,温清竹还是同意了傅烈的看法。
两个人一道去接了杨松回来,黑济仁亲自相送,途中杨松一直绷着脸。
直到坐进了马车,这才好了许多。
温清竹有些好奇:“叔叔刚才怎么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