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点头:“现在京城能直接购买的云母草很少,不过卫家经营着几家药铺,倒是储存着一些,但一旦瘟疫扩散,只怕这些远远不够……”
“卫将军有什么建议??”温清竹并不觉得巧玉过来,只是单纯的告知这件事。
巧玉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温清竹:“卫郎说,小姐一看便知。”
温清竹接过信封,看完之后,眉梢高高挑起来。
这卫风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想要从云家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不够这也正和她意,云家仗着姜远成,越发的开始嚣张了。
回到温家后,绿陶说温冠斌的案子有了进展,说是查到了杨家那边。
温清竹一怔:“和杨家有关?”
“嗯,已经有人证了,说是小杨氏记恨之前温家纵容温清芯陷害她女儿的那件事。”
温清竹慢慢的摇头,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凑巧。
绿陶心里也奇怪:“现在查明了老爷中的毒,就是从小杨氏的嫁妆铺子里卖出来的,连带着小杨氏的丈夫胡大人都一同去了刑部那边。”
“还有呢?”温清竹又问。
绿陶却摇头:“暂时没有了,奴婢只知道一旦小杨氏解释不清楚,只怕会连累胡家一起倒霉,这样一来,十一小姐住在杨家谁也没空去管她了。”
“原来是这样。”温清竹笑了起来。
绿陶赶紧问:“咋样啊?”
“很简单,我猜的话,温清芳怕是也被温清芯算计了。”
温清竹见绿陶不懂,就仔细的解释给她听:“虽然我们只遇到了其中的一个小环节,但是你可以结合前后的原因来看。”
“首先,温清芳脸上的伤痕,黄鹂不是说过,是中毒的吗?之前你也说过,她是去了杨家之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她们合谋什么失败了吗?”
温清竹想之前年宴的事情,解释道:“大概原因是这样,我之前说过,要是温清芳能让温清芯回来温家,我就带她去年宴,她去了杨家要骗温清芯回来失败了,还被下了毒。”
绿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拍手道:“但温清芳不肯吃亏,又暗恨小姐让她过去找温清芯回来,干脆就反过来和温清芯合谋陷害小姐,顺带坑温清芯一把,没想到温清芯让小杨氏背了黑锅。”
“按照她们的性格来说,就是这样。”温清竹望着绿陶,“不错不错,以后任何事情都有它内在的逻辑和道理,有些时候,虽然只是一些不起眼的信息,但是你把这些信息理成一串,就顺理成章了。”
大房那边始终没有消停下来。
初七这天,按道理说是要把温冠斌下葬的,但是万氏在温伯贵摔了火盆后,当着众位族亲的面,执意要分家。
温伯贵脸色难看,这两天他的心和万氏越来越远了。
见万氏一个女人家,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子非要分家,他终于忍不住了,冲着万氏大吼:“父亲还没入土呢!!你这是要他死不瞑目吗!!”
万氏第一次被温伯贵吼,先是一愣,随即暴怒,指着棺木骂了回去:“你以为我不闹,公公就死能瞑目了吗?!”
一边说着,万氏斜眼瞧着后面的温清竹,阴里阴气的道:“公公怎么死的,可是太子楚王都看见的,一个弑杀长辈的歹毒小人,居然也能过来送葬!”
温清竹掀了掀眼皮,并不想理会万氏。
可温叔全终究还是忍不下去了,他走出来冷眼望着万氏:“大嫂,父亲从围场回来一直住在华园,全京城的人都好了,只有父亲没好,然后官职就被大哥顶替了,后来你们强行要竹儿过去看父亲,可还好有太子和楚王殿下在,你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以为你护着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儿,她就会感动?她可是随时都能进宫的人,给自己父亲谋个职位,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她是怎么做的!”
万氏忍了一辈子,到了现在,终究是忍不住了,一开口就直指温叔全的痛处。
不过温叔全倒是脸色未变,温清竹叹息一声,终于还是不能置身事外。
她走出来一步,先和众位族老行了一礼。
这么一来,和万氏的嚣张无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温清竹淡淡的开口道:“祖父的事情,刑部的人还在查,迟早会水落石出,大伯娘也不必急于给我泼脏水,先不说祖父的病一直没好的事情,只说刚才我应该给父亲谋个职位的事情。”
“你不就仗着宫里的贵人喜欢你吗!”万氏气得咬牙切齿,急急的打断她,“谁不知道连圣上也对你赞赏有加!他是你父亲,你都不帮——”
“大伯娘!请让我把话说完!”温清竹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个度,“大齐朝建立一百多年,百姓能安居乐业自然有一套章程!科举之所以兴盛,就为了个大齐选拔最优秀的人才,固然有些人能够受祖辈父辈的遗泽,但我父亲坚持读书科考,遵循着大齐朝的律例,又有何不可!有什么不对!”
万氏还想说话,温清竹再次抢先:“要是大齐朝只有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就能给自己的父兄子弟谋一个职位,那百年来的科举制度有什么作用?天下寒门何其多,温家当初也是在耕读起家,莫不是大伯娘忘了这一点?!多吃了些麋肉,多穿了些绸缎,就忘记了自己生从何来,死将何去了?”
灵堂里一片寂静,一些年纪大的族老亲戚,皆面露赞赏。
年纪小一些的,知书明理的,更是自愧不如。
“啪,啪啪!啪啪啪!”
灵堂外面忽然传来了鼓掌声,众人循声看去,却看见姜越一身便衣,带着同样身着常服的宁王和楚王出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