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儿臣……儿臣……”
还没等姜远盛说话,太子妃贺文茹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连忙起身上前:“是儿媳身体不适,太子体恤儿媳,这才想要斗胆请求父皇让儿请辞下去。”
姜越冷漠的勾了勾唇,声音冰寒如同天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太子妃既然身体不适,就该好好呆在京城,您不来,太子府有的是人!!”
这话很严重,就差明说贺文茹不用做这个太子妃了。
贺文茹脸色煞白,当即跪下来:“父皇息怒!!都是儿媳的错!”
太子妃深深的把头贴到了地面。
温清竹心里很是不满姜越借机发作,但更不满姜远盛懦弱到需要妻子顶罪。
这样的人将来哪怕登基了,也会被宁王等人咬下来。
温清竹忽然觉得,也许姜远盛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君王。
在场的宁王和姜远成,谁都比他合适。
本来打算不管的成太妃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她淡然起身,望着姜越:“陛下,太子妃心思纯正,她身体不适为了这次秋围,依然劳心劳力的操持,请陛下看在她尽心尽力的份上,饶恕她这一会吧。”
成太妃是姜越留下来对付李贵妃的棋子,他多少还是要给几分面子。
“太子妃下去好好休息,朕命方太医给你去瞧瞧。”姜越的语气有些疲累。
太子和太子妃获此大赦,连忙谢恩,相互搀扶着下去。
“太妃请坐,是朕鲁莽了。”姜越一直没醉,回过神来,自然是给成太妃道歉。
成太妃哪敢接受,连忙推辞一番,这才带着人离开这边。
转身的时候,成太妃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清竹。
端坐着的温清竹起身恭送。
姜越侧眼看着温清竹的侧脸,心头一阵怅然。
过了好久,他忽然开口:“说起来,周桑还是你外祖母的侄儿。”
温清竹不明所以,可姜越接下来的话却把温清竹吓了一跳。
“来人,去请周桑上来。”
在场的众人惊疑不定,姜越要干什么?
温清竹更是不清楚,自从周贵妃去世,周家一直处于边缘地带。
要不是和傅家联姻,周家只怕保不住一流世家的地位。
很快,周桑面色严肃的上来了。
“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姜越说了一声,周桑便起身抬头。
姜越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你和清竹不像。”
“是,陛下。”周桑心里很是惊讶,难道温清竹在陛下面前提起了周家。
姜越抬起手,在公公的搀扶下站起来,随口说了一句:“你跟朕进去说说话吧。”
周桑心里震惊不已,干脆不再避讳的看向温清竹。
可此时的温清竹心里也是不懂,微微摇头,给了周桑一个眼神。
姜越已经背过身去,恰巧一回眸,把他们这一幕尽收眼底。
不知道为何,他想起了周贵妃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知所措。
“温小七也进来吧。”
温清竹连忙站起身来,心里却很是担心温清梅。
望着姜越的背影,心越来越沉,不知道温清梅那边能不能如愿。
温清兰不管如何,只怕要是失望了。
到了后面的幔帐里,姜越半躺在软塌上,旁边穿着妃子宫装的两人连忙上前。
温清竹打量了一下,是两个人普通的美人。
看她们紧张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伺候姜越。
“随意坐。”
姜越虽然这么说,温清竹和周桑都不敢随意,按照辈分关系一前一后坐下来。
帐子内燃着熏香,暖烘烘的。
温清竹轻轻的嗅着,莫名觉得这个配方有些熟悉。
过了会,姜越眉间的郁结渐渐散去。
他坐起身来,挥手让两位美人退下。
身边伺候的公公也识趣的带人退下。
温清竹和周桑都僵直了背脊,等待着姜越的问话。
可姜越的话一出来,却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朕对不起周贵妃。”
当年周贵妃进宫,很有一段盛宠的日子,不过她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温清竹从卢家带回来的那几封信里面,可以窥探一二。
当年的后宫,只怕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陛下言重了。”周桑斟酌着回了一句。
姜越哑然失笑,去转头望着温清竹问:“温小七,你用什么话来安慰朕。”
温清竹心里七上八下,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姜越这个样子!
她到底收了什么刺激?
犹豫了一下,温清竹慢慢的道:“陛下的确躲不起周贵妃。”
姜越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周桑见状立刻起身跪下:“陛下息怒,小七只是孩子,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多少!”
温清竹坐着没动,低着头,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让姜越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姜越抬手让周桑重新坐下。
随即姜越用一种怅然的声音道:“朕知道,当年你外祖母看不上朕,若不是因为如此,你外祖父本可以早早的请辞归隐。”
温清竹突然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姜越。
怎么姜越的说法,和她从薛仁那边得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姜越望着温清竹的脸,似乎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正准备说话,外头传来胡飞的声音:“陛下!烦请温七小姐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