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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狐与虎

董祀神情巨变,只得支支吾吾道:“事关重大,只有孔大人答应与我们一同举事,我才可以将实情相告!”

可是这许多日子,郭白衣和萧仓舒都不来了,萧留更不用说。

孔溪俨的心思被戳破,不由的脸上一红,刚想说话,孔鹤臣摆摆手道:“你去罢为父想要好好静一静!”

豹眼方面,阔口咧腮。颌下钢髯,黑白相间。

生意没个准,说好也很突然,下午十分,不好堂的人便开始多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人头攒动,买冷香丸的有之,更多的是因为这鬼天气实在冷的早了些,多受了风寒,前来看病。

他也觉得龙台的冬天比宛阳来的更早,也更冷些。

冷风弥漫,顺着巷头灌进巷尾。

这些时日,苏凌每日便是躺在床上,饭食有杜恒做好,王钧送到眼前。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身后孔鹤臣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道:“权力之争,自古便是血雨腥风,你罢了官也好,以你的心智,卷入这等斗争,怕是早晚没了性命!如今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今天一早,还贵为鸿胪寺少卿。只是如今已然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介布衣了。

孔溪俨只得将头低下,眼中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神色。

不等董祀说话,孔鹤臣又道:“不说萧元彻,北面的那个比之萧元彻如何?还有沙凉那个,亦如何?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董祀似乎胸有成竹道:“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重臣?无论朝中还是地方,皆是如此!如今只要孔大人再加入,带领清流振臂一呼,何愁大事不成?”

晚了!晚矣!

孔鹤臣见董祀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道,自己就是真的把心中所想说了,他也会不以为然,只得淡淡道:“只是,除了一个萧元彻又如何?君莫不是忘了当年的王熙么?他身死之后,他的爪牙如何?劫掠京都,万民涂炭,天子威严扫地!他们不过王熙之万一而已!他们没了,如今萧元彻,又比王熙如何?”

“我孔家,只有你一个还算争气,可是比起萧家最不肖的,你还什么都不是!不要多说了,只要圣上心中明白,你早晚必复起!”

说着似有深意的看着孔鹤臣。

只是没有一丝光芒,似乎和这京都所有百姓一般,这孔府也陷入了沉沉的熟睡之中。

孔溪俨嘎吧了下嘴唇,这才施了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王钧这才戒备的看了来人一眼,转头去了。

董祀见孔鹤臣把话挑明了,也淡淡一笑道:“今日来见孔大人,是有一件大富贵告知孔大人。”

董祀坐了,孔鹤臣替他斟了一卮茶,方出言道:“董将军来访,有何见教啊!”

原来此人便是大晋朝车骑将军,皇后董氏的父亲——国丈董祀。

离苏凌受伤已然过了好长时间,苏凌的身体也已然痊愈了。

说罢伸出一根手指,一指苏凌道:“便是你了。”

这件貂裘毛领,是郭白衣给他用作抵药钱的。

董祀脸上有些尴尬,只得摆摆手道:“孔大人清流高雅,这些污浊的事情,怎么能让孔大人参与,我这里可是有一件关系江山社稷的大事,若事成,莫说大富贵,封王拜相亦不是不能啊!”

言讫,转身便走。

说罢,便不再多言,默默的喝起茶来。

今日,苏凌醒的早,在榻上咳了一会儿,这才下床来,走到前面内室,查点了下药材节余,烧了炭火炉,放在身边。

他这才抬起头,朝着两侧的古老枫树皆望了一望。

“这”董祀一时无语,忽的一摆手道:“孔大人过虑了吧!此次不同以往,我已经说了,我手中有天子所赐的利剑我可是奉天子令.”

两人喝了一会儿闷茶,孔鹤臣方道:“时辰也不早了,董将军不如开门见山,谈完了,我也还可以小睡一会儿”言罢,伸了伸懒腰,似乎真的是睡意袭来。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那个红码的浮沉子传染他了.

萧璟舒看着他吃完药,便跟他说会话,苏凌也是无聊,便跟她讲些新鲜故事,或者后世某个著名相声社的段子,逗得萧璟舒格格大笑。

孔鹤臣有些心寒的摇摇头道:“我以为,你是不忿为父在朝堂受那萧元彻刁难,原来是怕你官途就此终结啊”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一道院中的一间房屋中,仍有灯光摇曳,隐隐传出说话声。

孔鹤臣闻言,再也压不住火,厉声喝道:“够了!住口!”

只剩下王钧一人在不好堂收拾着。

孔鹤臣眉眼之中利芒更重,忽觉的血脉喷张,刚想出言,忽的暗道,且慢孔鹤臣啊,孔鹤臣,你岂是年轻时那般血气方刚不成?那萧元彻的势力,无论朝中军中,皆盘根错节,当年多少一时豪杰均身死神灭,你与他们相较如何?

更何况,这个董祀真就一心为了圣上,为了大晋?

有时萧璟舒会来,帮着煎药,看着苏凌服下。

见了孔鹤臣,方一拱手道:“董祀夤夜到访,打搅孔大人休息了。”

孔溪俨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言罢,挥了挥手,那阴影处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屋中油灯仍亮着,孔鹤臣已然挑了数次灯芯,可没有半点回榻房休息的意思。

却被王钧一拦道:“这位客官,今日不好堂已然打烊了劳驾明日再来。”

今日一早,不好堂的后院房门开了一个缝,杜恒硕大的身躯闪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大扫把。

眼前,杀机陡现,鹤唳风声。

将冷香丸的原料配比好,又磨起药粉来。

两人正自说话,忽的半关的门前轻轻走进一人来。

董祀抿了口茶道:“不为旁的,只为今日朝堂之上,那萧元彻如此气焰嚣张的分你鸿胪寺职权,董某心中十分气愤啊!”

董祀这才转身,神情中多了些激动,朝着孔鹤臣一揖道:“如此,董祀便先谢过孔大人了!”

苏凌自己也是郎中,喝了几日丁晏的药,自己又开了个方子,抓了药,自己的病,自己治。

一来二去,动作倒是颇为熟练起来。

直入内室。

孔溪俨见自己的父亲似乎不为所动,更是气满胸膛道:“父亲就这般看着,那贼子在朝堂之上,肆意放肆不成?”

三个如何连番问出,孔溪俨这才将头一低,寂寂无语。

苏凌一个下午就没有离开前厅,一个接着一个的诊脉、开方。

眼神灼灼的看着孔鹤臣,皮笑肉不笑。

待孔溪俨走了好久,孔鹤臣方才对着阴影出淡淡道:“你出来罢!”

或许是天气寒冷的原因,不好堂开门之后好久,才有稀稀拉拉的人进来选购。

屋中,早生了炭火,大鸿胪的家中自不比寻常百姓家,早早的便用上了这取暖之物。

时光匆匆,深秋的尾巴渐行渐远,转眼一月过去。

董祀心中一喜,见孔鹤臣确是真情流露,便又道:“实不相瞒,董某虽不才,但已然手中握有天子赐予的杀贼利剑,更是联络了朝中心向大晋的良知文武,如今只差振臂一呼了!”

他想了一想,心一横,决然道:“成大事者,何拘小节!罢!罢!罢!让孔大人看一看又有何妨?大不了明日头悬菜市口便是!”

若说私欲?他与萧元彻何异?

孔鹤臣哈哈一笑道:“如此,孔某还要谢谢董将军了!”

那黑影似乎冲孔鹤臣抱了抱拳。

那人高约八尺,只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车马也没有侍从,身后巷子冷风呼啸。

秋风冽冽,枯叶漫天。

这才将白绢交还给董祀道:“竟然有他!”

董祀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圣上可是与他面授机宜啊!”

孔鹤臣忙站起来回礼,淡淡笑道:“董将军哪里话,快请坐,请坐!”

他的正前面,孔鹤臣端坐在那里,似乎对自己儿子的冲冲大怒,不为所动,脸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甚至双目微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走到门口街上,望着湿潮的青石街面,一片枯萎的枫叶也找不到。

到了房前,油灯之下,看清来人身材相貌。

董祀一怔,似乎颇有些为难。

忽的朝着院中喊道:“庵伯,备轿,承天观”

孔鹤臣眼眉一挑道:“哦?大富贵?贩卖私盐?还是私铸钱币?.孔某可一点也不感兴趣。”

董祀一咬牙,似豁出去了道:“今上遭萧氏欺辱已久,早有诛杀萧贼之心,只是苦于萧氏淫威,无计可施尔!”

孔鹤臣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人点点头,也不客气,径自走进来坐在椅子上。

董祀没有办法,只得也喝了一会儿茶,见孔鹤臣依旧没有表示,只得站起身一拱手道:“孔大人既然有所决定,董某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董某素知孔大人乃是大晋忠臣,心向圣上,天日昭昭!必然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旁人的,您说是吧!”

王钧忙道:“公子,这些事我来做便好。”

“咳咳咳”苏凌再次咳了起来,饶是吸了冷风,肩膀都抖动起来。

董祀走后。

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一身褐色衣衫,带着与他清秀面容完全不同的一丝狠戾,气愤的说道。

孔鹤臣心中暗道,还应该算上你这个当朝国丈,车骑将军董祀,你又何尝不是狼子野心?

只是,他无意惹恼董祀,话里也就留了情面。

苏凌见状,拿起扫把,扫起不好堂前厅的地来。

苏凌倒也不很累,站起身来,紧了紧貂裘毛领,活动了下四肢。

孔鹤臣忽的淡淡道:“这方白绢上的名单,怕是董将军誊写的吧.”

苏凌沏了茶,放到他的面前道:“尝尝.好茶,你没喝过的!”

那人看了一眼那卮茶,也不喝,忽的缓缓起身。

一字一顿的朗声说道。

“苏凌.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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