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透着好似曾相识的意味。洪文昌奇道:“你这话说得怪异,我又不认识你。”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这边。
老仵作忙捧着那没了甲壳的红蝎蛊到洪文昌跟前:“世子爷请看,便是这个东西咬伤了府里的人,又害死了那小厮。却被这凶徒当做谋害您的手段。”
洪文昌有些激动地扫了那蝎子一眼,目光定定地放在了眼前那歹人身上,愤恨地打量着对方:“你居然用蝎子!莫说是那些受伤和死了的人,便是我神志不清醒,恐怕也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郭玉自信地说道:“不是我自夸。若没有那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珃丫头,你早已生不如死!命悬一线也不过这两日的功夫了,哪还能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说到此,郭玉复又面露狰狞,青面尖牙在月色下透着万分的恶毒:“洪文昌,你那时偏爱我,又弃了我。你这样狠心绝情的人,我便是杀你万次、屠你全家,也难以解开我心头之恨!”
洪文昌愈发地不解,怒道:“我何时偏爱你了?你什么人,也值得我费上半点的心思吗?”
锦乡侯更是愤然。他指着郭玉呵斥:“休得无礼!如此攀咬反污蔑受害之人,便是你这种宵小狂妄之徒仅有的本事了么!”
一旁静观许久的锦乡侯夫人却是仔细打量着郭玉的形貌,硬生生从上面依稀看到了故人的身影,迟疑着说道:“你难道是老郭家的那小子?”
锦乡侯侧头问妻子:“老郭?”
“就是庄子上的老郭头啊。”锦乡侯夫人道:“挺用心的一个人,带着妻子儿女在庄子做事。他家小子本是打算给昌哥儿做小厮的,昌哥儿也每每记得那小子,去庄子的时候时常给他点小玩意儿带着。”
思及往事,锦乡侯夫人的面容上略露出点笑意,而后记起后面的事情,笑容渐敛:“只是那老郭头的妻子后来死了。他带着儿子和一双女儿就不知去了哪里。”说着又面露犹豫:“我记得他那俩女儿是双生子……”
言尽于此,已经赫然明了。
所有人都望向了那面容一模一样的姐妹俩,再看看那脸色泛青的男人,恍然大悟:“想必正是你们。”
锦乡侯这个时候也记了起来:“原来是你们。”
洪文昌迟疑着说:“我有点印象了。难道是那偷银子的家伙?原本我还挺中意他来做我小厮的,后来听说他偷窃,便也罢了。”
“我只不过是借用!借用!”郭玉勃然大怒,忽而暴起,焦躁地在原地转来转去:“我那时候年少,每每看到你给我好吃的好玩的,只当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公子,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全是你,梦里梦到的也都是你。可我娘死了,爹病了,我们没吃的,就想着借你点银子。你却!你却!”
他面露悲戚,眼角泛起泪光。
洪文昌拧眉道:“你需要借,可以与我直言。甚至你说需要银子,我送你点也可。但你却偷偷翻我衣裳和荷包,那不是偷窃是什么。”
郭小妹忽然尖叫起来:“你们家那么富有,我哥哥不过拿个几两碎银罢了,又怎么了!你们还缺那点银子吗?对你们来说,指头缝儿里随便漏下点东西,都不止那点子银钱了。可对我们来说,那是能够救命保我们不挨饿的银子!我们凭什么不能拿了它们换吃的?你就不能装作看不见,权当是丢给猫儿狗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