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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悠悠青苍,魂落午台

大狱幽暗,屋壁裂纹。阴暗处臭鼠爬行,空气中泛着尸体的恶臭味道。

刑架上绑着一个人,低垂着脑袋,血从模糊的脸上一滴滴砸在地上,断续的呼吸声,在阴暗的走廊上格外响亮。

“我……要见王爷,我有话跟他说……”林书勉强张开干裂的唇。

门外的狱卒并不搭理,瞥了他一眼,没有光线的刑屋里黑暗一片,若非是血的味道都难辨其中有一活人,“林管家,您现如今身份可是不同了。属下几个接到的命令可是往死了折磨,您有这机会寻思着装可怜翻盘,倒不如想想自己的死法,好提前做个准备。”

几人对笑一声,从桌上拿起一叠厚厚的名单,抖落了几下。

不远处,一个胆小的狱卒呆呆看着这边,他手里提着饭桶,此刻抖着手。林书救过他的命,让他从小乞丐到有个生计,方才给送饭时,林书塞给他一个字条和好多药丸。

他没多犹豫,沿着阴暗狭长的走廊,飞快的走了出去,借着换班的时机,消失在大狱中。

六扇门大开,进来一身材颀长的男子,背着光而来,宽阔的臂膀衬托出强大的气势,那抹紫色蟒袍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时,几个侍卫纷纷跪下,“参见王爷。”

一个眼皮子灵活的递上名册,“王爷,那幻影散好用地很,都撂了,四百三十六个。但是,没有您说的那个人。”

萧镇冷辣的眸子睨了那侍卫一眼,“处理掉。做干净。”

林书听到他们的对话,眸中浑浊,混着血泪,盈满了眼眶。他稍稍闭眼,脑袋中的晕眩好了几分,可那逼着人说出实话的幻影散,却依旧有所残留,他能感受到。

他紧紧地捏住拳,身体在刑架上颤抖着,扬起眼眸,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两个侍卫将一把宽大的椅子放在屋里,其中一人踩着旁边放刑具的桌子拉开了高处的窗挡,而后众人轻声退出了六扇门。

萧镇一手掀袍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握着血玉镯子,眸子幽幽地盯着面前地上一摊浑浊的血,怪异地扭了下脖子,“本王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件事。你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那么做?”

林书冷笑一声,“王爷,如果不是我,您怎么可能扳倒兰家呢。我对您有用,您对我也是一样的。”

“兰家是您的威胁,也是我的。您应该很早就猜疑了我的身份,所以从来不会把重要的解药放在我手里,就连这一味幻影散,我跟了您二十年也是闻所未闻。”

“您同样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不呢。”

萧镇眸光冷冷,扬起眸子看着林书,面前的男人老弱地身上已经只剩一个骨头架子,瘦骨嶙峋却是鞭伤道道,他威胁道,“我没让你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

他稍平一口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年前那个叫秋燕的宫女,她现在在哪。你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林书抬眸看了他一眼,“与兰家之案有关的人早已经死绝,王爷若是这么问,那只能是在地狱了。”

“不,她没死。我的人在城中发现了她的兵器,听说她的代号是朱砂,说,是哪个不要命的帮你救了她?”萧镇目光微狭。

林书眸中稍稍一愣,唇角露出一丝酸涩,“原来王爷留我如此久,是为了寻她。”

萧镇抬手握起桌上的短刃,起身缓缓走向林书身前,在他面前站立时,他居高临下,看着林书佝偻的腰和遍体的伤,狠狠道,“林书,你跟我二十年,背叛我,算计我,你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想做多少事,本王现在都可以不计较。秋燕是唯一参与了全程的知情人,纵然兰家已成铁案,但是她一日不死,本王孩儿的天下就一日算不得干净,日后一旦被纰漏,是会被史官在册,遗臭万年之祸。”

“你知道本王只有这一个儿子,宴儿清明,为人正派,我于淤泥中博弈,无非就是还他一个干净的万里山河,你也算是最知我心的人,告诉我,她在哪,我让你活。”

短刃抵在林书的腰腹一侧,闪着寒光。

林书抬眼,笑了一声,凑近萧宴耳边,缓缓说道——

“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言罢,他一口咬下舌头,口中血从唇角流下,他眸中带着极深的遗憾和痛苦的解脱,似笑非笑。

萧镇稍一蹙眉,飞快伸出二指在林书锁骨中段、颈侧和肋骨下二分点穴,林书只残留下一口气,他最后看了眼萧镇,艰难而模糊地说道,“王爷,莫要阻挠夜念斯成帝,否则你抱憾一生……”

说罢,他的脑袋便像是断线木偶一般,重重地垂了下去。

寂静的大狱里,连片刻之前那微弱断续的呼吸声都失去了,此刻萧镇难以形容心头心情,他疑惑于林书的话,亦愤怒于他的隐瞒。

六王府后院,林书的尸体,被送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形状怪异,倒像是撞在了墙上一般,松松散散地。

赶车的师傅瞧了眼后面轿子上躺着的林书,利落地放下了轿帘。一侧站着的萧镇,身旁侍卫出列,抬手扔给他十两碎银。

那轿夫压着腰接下,没说什么,他从轿子上拿下几包褐色牛皮纸裹着的桑年糕和山核桃,递给了萧镇旁边成列的护卫,那包裹上还带着血。

他是萧镇埋在城中的眼线,重要的心腹之一。

“王爷,这是林管家生前最后买的东西。被捕之时,点心都还是保护地好地。”

萧镇点了下头,转身隐入府中。

轿夫脚步很快地赶着马车出了王府。路上还有几个单子,接的都是大府邸里死伤的丫鬟,那边管事的人不知晓行情,拉住这伙计好一通问。

这轿夫也是个不耐烦的,“死的五两,活的十两。”

旁边的人骂骂咧咧,“瞧这厮乱讲的,哪家的活人还要去乱葬岗的!”

那轿夫却是哼了一声,洒脱地赶着马车远走,破破烂烂的轿子后拴着一个铃铛,哼着小调,“这年头,人活地不如鬼哦……”

车上横躺着的男人,周身血肉模糊,指尖颤动。

那天晚上,整个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毓秀布庄着了大火,其中那会说话的巧掌柜和几个伙计全被烧死了。这布庄的料子素来精美,也是许多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夫人所钟爱的,只是眼下却成了废墟。

“二小姐,这料子补不得了。”柳叶从外面进来,手里托着覃雨望那件薄薄的纱衣“战袍”,几日前因从床上离开时太过于着急,衣服的边角被扯开了一个口子。

覃雨望从手中的信上移开眼神,稍有些沉重地合上信,缓缓问道,“没事,过几天再去问问,这料子总归是稀缺的,一时半会找不齐也应该。”

柳叶叹了口气,“不是的二小姐,是……是那布庄出事了。昨儿晚上突然着了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房子都烧地只剩个壳儿了。今儿早天刚亮,京兆尹的就去瞧了,说是个乞子不知事的误点了草垛,直接当街就给砍了。”

覃雨望皱着眉,握着信的手稍稍捏紧,她杏眼瞥了道柳叶,飞快吩咐道,“你去藏书阁里,把所有袁熙的诗集和诗册都烧了,之前应该还有袁术的几幅画,也都烧了,不要留。”

柳叶愣了下,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覃雨望。

难道覃雨望已经知道夜念斯利用萧镇铲平所有前朝细作的事情了?

覃雨望睨了她一眼,“快点去,别耽误时间。”

柳叶急忙应了一声,转身飞速地离开了。

覃雨望捏着手中的那封信,流火的六月,这信的内容却让她心里生畏,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这是分别这么久以后,萧宴第一次给她写信。倒确实是他的笔迹,可是上面的内容却让她不敢置信。

萧宴说江帆贪污被赐死、林书被虐杀都是夜念斯一手谋划,而他发现了其中端倪,一直没有敢告诉萧镇,只怕萧镇会起杀心对付夜念斯,到了那时覃雨望就成了守寡之人。

萧宴似乎已经接受覃雨望是“爱”夜念斯的这个“事实”,他在信中反复写,自己不会把这些秘密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覃雨望真的爱夜念斯,那就千万要管好他,不要让他再做这些事,毕竟冤死一个江帆、亦或是林书,还有毓秀布庄和几百人,这些对覃雨望而言都是无害的,可是“我不愿他伤及你分毫”。

怎么会呢。

覃雨望不相信这件事。夜念斯明明已经变好了,甚至连她在他的面前宽衣解带,他都依旧会隐忍着坐怀不乱。

江帆和林书和他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他怎么会恶毒到去冤枉别人?不过虽然是这么说,江帆出事,覃雨望心里也是有些大仇得报的感觉。覃武侯府的劫难因此人而起,现在也由他吃了这因果了。

至于林书,与虎谋皮,与狼斐腹,若他身上无鬼,就算夜念斯想算计,纵然也是找不到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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