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绕绕的焚香中,魅惑的氛围格外别致。与寻常的侍奉房间不同,这一间房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名画,那画上描着一朵小兰,画梁是一条细细的金棒槌,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一片水墨草书中,清透的粉纱帘帐后面,一个后背线条分明的女人稍稍侧着脸,缓缓将围在周身的凌乱衣物,不紧不慢地从光滑细嫩的肩头拉上去,勾人的狐媚笑容,看酥了一众男人的骨头。
夜念斯面无表情站在门口,黑眸稍稍低垂着,抬眼之间,却看到了楼梯口那处扶着梁木的覃雨望。
他眸中稍稍一愣,团在广袖中的手微微捏紧。
周围拥挤的人都纷纷唏嘘道——
“天哪,这一位就是买下了兰芝若小娘子第一夜的公子?当真是瞧着就属那富贵人家,凡事凡物还都是品的第一口鲜!”
“你懂什么呀?瞧见没,后面那女人是他夫人,才新婚没多久呢,来这地儿好几次了,估计是捉奸的,且等着吧,可有好戏看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些人零零碎碎的口角传进夜念斯耳中,他并不在意他们如何看,只是覃雨望却也在这里,这是他着实没料到的。
看来,她果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他。
覃雨望杏眼圆睁看着屋里那矫揉造作的女人,越是瞧她那个狐媚样,她心里就越是气愤。只是出轨不洁这种事,哪里能全全怪了女人好看去?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根,才是根本的原因。
她左右看了看,抬手就抓起旁边靠墙立着的一根鸡毛掸子,脚步笃定地朝夜念斯走去,脚下生风,将两侧的人都吓地朝后退了好几步。
夜念斯黑眸中神色复杂,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睁睁看着她扬起那鸡毛掸子,却是一下都不准备躲开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只见冈墙植不慌不忙地走进门去,啪地把手上的剑往桌子上一拍,瞪着旁边站着的夜念斯就开始怒,“姑爷,你怎么回事?我事儿还没结束呢,你跑进来做什么?”
夜念斯黑眸中一愣,侧着脸疑惑地看向他。
覃雨望皱着眉头,“你说什么?是你在这个房间里?”
冈墙植点了下头,眼瞅着兰芝若从床上走过来要说什么,他眼疾手快,直接用披风裹着那女人的肩膀,骂骂咧咧地将她塞到了后面的屏风里去,“我可是付了钱的,你不能给别人看。”
言罢他又走了回来,看着覃雨望,一五一十地告状道,“二小姐,你都不知道姑爷有多过分。我们路过飘红楼,我闲来寂寞,想进来坐坐,姑爷偏要说,说二小姐在家等着他吃饭呢,多一刻都不愿意在这儿多待。”
他一脸的无语,“我让他在外面等着,可是他偏不听,说什么,我是二小姐安排在他身边的,说要寸步不离,那就要一步都不能离开,不能让二小姐不开心,要事事都听你的。”
他皱着眉头,看向夜念斯,“不是我就纳闷了,为了催我,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他直接进来把我推出去,门一锁,好嘛,我银子都给了,您说这怎么个事?”
“姑爷倒是有二小姐可体暖的,可我是个孤家寡人啊,我也有男人应该有的欲望啊,他不干,还不让我干,二小姐您给评评理,这亏我今天高低咽不下去。”
柳叶在后面那是听地心惊肉跳,看到一向比牛还憨的冈墙植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讲出这些道道,真是惊呆了,偷偷在覃雨望背后给他树了个大拇指。
冈墙植瞥了眼她,稍稍清了两下嗓子,偷瞄夜念斯和覃雨望二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