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想杀的人,想怀的孕,我可以帮你
温盆中热气腾腾,夜念斯穿着一件洗水衣,双眸紧紧地闭着。他靠着温盆一侧,静静地坐着,精瘦宽大的肩膀已经被冷汗浸没,洗水衣透着他纤白的肤色,映衬着双颊更为煞白。
他微微睁开眼,黑色的眸子中散出一股雾气,他觉得周身很是冰冷,可是吐出的气、可扪及的纹肤,却都是滚烫亦然。
覃雨望走到他身后,掌中是一缕白纱,她将那白纱轻轻覆盖在夜念斯的双眸上,只是片刻,他眼中所见变得朦胧而模糊,高挺的鼻梁划过道道冷气,却被那白纱衬地有些妖娆。
他微微地侧过脸,脖颈上线条明朗,“二小姐,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救你呗,”覃雨望杏眼抬起看着他,“我方才在医书上找过了,书上写,像殿下这种病症,必须要男女合浴才能治好。”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一般,开始褪掉自己外层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
夜念斯回过头来,听着她衣服掉落在地的声音,那声音细小而不易察觉,可是那一起一伏,仿佛都在捉弄着他。牛奶浴水中的底座上,他那只原本放松的手,此刻逐渐抓紧了那座前横梁,随着覃雨望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那衣物坠地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手就越发地紧,指关节处都微微发白。
还剩下最后两层衣服的时候,覃雨望将一条腿先伸到了浴盆里,粉红的脚尖刚刚一触及到水面,她皱着眉头吸溜一声,飞速地把脚缩了回来,像是在烧红的炭上走过一般。
她将脚指头在小腿上搓了搓,顿时后悔了。因为怕这水凉的太快,故而她在里面加了好几大桶烧开的温泉水,现在确实是挺难凉的,就是在水里泡一会,估计得把她煮熟了。
她抬眼看了道夜念斯,面露疑惑。男人身上皮肤白地极致,鼻尖微微泛红,洗水衣的领口处,那脖颈下方,明显的锁骨两侧也是红红的,看来他也难忍,可是他竟忍着,什么都没说。
覃雨望咬咬牙,眼睛一闭抬起腿就坐了进去,一股热浪瞬间包裹她,她烫地猛激了一下,随后一股麻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她浑身也热起来,额头渗出微微细汗。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余的最后两层衣服,打算只剩下里面那层洗水衣,于是抬起手,准备解开胸前系着的蝴蝶结。
就在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住她的动作。她杏眼中一愣,那只大手正好握住了她的伤,那处先是被夜念斯啃了一口,而后又因救他被勒到变形的地方。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她手腕上那无法疗愈的伤疤处,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和隐隐的避犹不及。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他的手,那只手背上的粼粼细绿,一骨一节,都透着冷漠和清厉。在覃雨望的记忆里,这是夜念斯第一次主动和她有什么接触,一直以来,无论是说话,亦或是动作,他都从未主动过。
夜念斯眸上覆着白纱,嗓音清冷,似乎是犹豫、斟酌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地一字一句道,“二小姐,你不用这般。”
覃雨望微微蹙眉,看着男人那张清冷寡欲的脸。难道夜念斯嫌弃她?
“殿下,只是三个时辰而已,虽我知道你心中并非心悦于我,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点时间都忍耐不了,”覃雨望杏眼看着他,面色严肃,“更何况,你的身体如果不温及,很快就会连着几日的高烧,那时我可不管你了。”她微微加重了口气,皱起眉头。
夜念斯缓了缓,声音无比平静地说道,“二小姐,只是一条命而已。”
覃雨望愣了一愣。夜念斯的大掌微微松了握,沉入浴水中,声音冷肃起来,“我的死活,和二小姐无关。我死,或者是活,那是我的命,不是你的。你无需拿你珍贵之物于我身,与阎神博弈,我不会感激于你,阎神亦不会怜悯于我。”
覃雨望微微红了眼睛,她稍稍地咬紧了后槽牙,没说什么,转身退出了温盆,没过一会儿,传来了巨响的一道关门声,连屋中桌上放着的玉杯都被震地叮当作响。
夜念斯独自一人坐在温盆中,那白纱下覆着的双眸,此刻眼尾微微泛红。他感受着自己麻木的身体,在这温暖的净盆中一点点回温,这温暖,这水中片刻的温存,残存的兰香气,对他来说已然是奢望了。
伤口总会愈合,病痛总会成为过去,可是她对他的好,却不是依靠时间就能弥散之物。很多东西,得不到还好,一旦拥有,就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他稍稍地握紧了拳头,纵然眼上纱巾阻碍住了他的视野,可是他周身的寒气并未减少半分。他的心思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沉静,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中,他告诉自己,人,是绝不可能爱上自己棋子的。
只是屋中却没有因此就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外面就变得聒噪,似乎有四五个人都朝这里走过来。
“二小姐,您要母猪做什么?”门外传来这声音。
夜念斯眉间微蹙,抬手扯掉眼上覆着的纱巾,门外人也到了跟前,覃雨望一脚踢开门,杏眼中微微嗔怒,却还是冷静的,夜念斯黑眸朝她身侧瞥了眼,只见一只五大绑的白猪被家奴放在地上,黑眼直溜溜地瞪着他。
覃雨望倒是爽快,一掌捶在那母猪的后脑勺,只是片刻,那肥地流油的猪就昏了过去,她抬手指了下温盆,声音冷飒,“放进去,让猪抱着夜王殿下。”
两个家奴面面相觑,心想这是个什么玩法?猪也成了他们情趣的一环?但是有钱人的快乐他们自然是不敢想象的,于是他们一五一十地按照覃雨望的吩咐,四五个人将那三百斤的猪慢慢地浸没到浴盆中,为了担心母猪乱动,他们还随身带着绑猪的绳子,将夜念斯的腰和那母猪紧紧绑在了一起。
事情做完,家奴们退出去。覃雨望走到夜念斯身旁,微微弯着腰在又懵又气的男人耳边说,“夜王殿下,既然人你不珍惜,那就给你换个媳妇,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浪费了。”言罢,她开门就悠悠然走了出去,心情好地哼着小曲儿。
夜念斯唇角微微一颤,狠狠地瞪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昏迷的猪,那猪不一般地白,心脏和他的彼此相对,睡着时夯吃夯吃的呼声,震地他两耳发麻,他黑眸中涌起道道邪厉,狠狠抓紧了座前的横木,【覃雨望,你给我等着。】
夜半深沉,母猪腹部持久的温热让逐渐沉睡的夜念斯消退了寒毒,他在睡梦中一点点恢复着面色和身体各个部分的温觉,在这个本应该是地狱一般死里逃生的夜晚,他竟出奇地没有做任何噩梦,那偶尔在脑海中闪过的寒湖下之片片白骨残骸,和那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皆因沉入水底、万念俱灰时,看到那抹月青色背光而来之一刻,蓦然释怀。
第二日请安时,宫中的贵嫔夫人们一早就来到云霜殿外,手中拿着各自的献礼,等着良妃传唤,只是此时她们心心念念想要讨好的主子,却是没时间和她们这群妇女絮叨的。
官淑良斜着身坐在热炕上,腰以下盖着一条雪貂绒长毯,她一只手扶在小桌上,抵着太阳穴,两个眉眼低垂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按摩着。
堂下跪着三个男子,最中间是闵梳,旁边一左一右是辰傅和篆秋,闵梳面色铁青,似乎很是委屈,辰傅倒是看得开脱,左右瞧见无人看这边时就稍稍偷懒坐在脚上,好让膝盖不那么痛些。篆秋咧着个大牙,左右上下新奇地瞧着,时不时还咯咯地笑两声。
一直闭着眼的官淑良,此刻气也平了半分,她早就猜到昨夜那废人之祸是出自她儿子闵梳的手,原本捉弄一下那人倒也无妨,总之宫里无人替他撑腰就是,只是不偏不倚皇上出现在那处,若非是那夜念斯识相,没有承认有人构陷,否则昨晚闵梳高低得在皇帝那里挨上一顿。
她缓缓睁开眼,抬手朝闵梳收了下,男人起身,跪在她身旁,眼睛微红,“母妃,此事是儿臣做的不好,若是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