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宗砚被一通紧急的公务电话叫走。
顾予笙百无聊赖地回到病房,好在三位长辈之间的谈话已接近尾声,临走前,老爷子特意让她留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周爷爷并未提及她和周宗砚的婚事,而是如茶余饭后般问她:“此行去国外,日益相处,顾丫头觉得宗砚如何?”
要她评价自己未婚夫?
顾予笙浅浅一笑,“周爷爷是看着周宗砚长大的,他的品行以及能力,您应该最清楚。”
老爷子听完却罢了罢手,笑道:“我想听的是,在你心里,私底下,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私底下。
顾予笙想到在港城的一幕幕。
这能说?
她思绪微转,轻轻叹了口气。
老爷子挑眉:“为何叹气?”
顾予笙眸子垂下,表情有些惆怅,她说:“周宗砚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太强势,也太独断专行。”
这次,在住院部楼下遇到舅舅。
清透,薄雾感。
不过是想从她口中,探寻到两人感情已发展到何种程度。
小助理拎来午饭,顾予笙将就着吃了几口,谢南津未久留,叮嘱让闻今好好休息,就拿起外套准备走人。
从医院出来,搭着父亲的顺风车,去另一家医院看闻今。
“约什么会,周老板忙得要死,我直接回家。”
做完手术的闻大明星,今日气色格外红润。
啊?
顾予笙迟钝两秒,拍了拍脑门,面露懊悔:“差点忘了,你刚那啥。”
女孩点头。
脾气差。
嗯嗯。
“什么怪。”
京城权贵圈里,谁人不知周家太子爷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别说对女人,就是生意场上,也从来八风不动,几乎没有疾言厉色过。
这里是医院,他能吃才怪。
单人病房里,阳光透过窗帘,斜斜照进来。
淡声交代:“谨遵医嘱,不准提前出院,有什么闪失,我追你的责。”
自然,她也没去多想。
谢南津接完电话转身,外甥女将削好一半的苹果递给他,“舅舅,吃水果。”
会专程派人去城西买粥?
周家长孙需要妻子,却不需要爱人。
快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女明星的一句:“劳烦谢总探望,等身体恢复好,我会尽快复工。”
谢南津甩上车门,单手抄着裤兜朝大厅走,一抬头,冷不丁对上外甥女清凌凌的注视。
这话是对闻今助理说的。
此番问话。
看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由轻笑:“闻今什么时候换助理了。”
粉过敏?
她凝神,觉得这两个字,仿佛戳中了她的某根逆骨。
顾予笙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的间隙,不经意瞅了瞅,发现这虚弱的病号居然化了妆。
谢南津步子微顿,拧了拧眉,侧头。
认识整整八年,顾予笙怎么不知道自己闺蜜对粉过敏。
算了。
小丫头片子,胳膊往外拐,伶牙俐齿。
正喝着粥的闻今,闻言慢慢掀起眼皮,在某人那抄在裤兜处露了半截的手上划过一眼。
不熟?
勉强吐出几个字,在末尾补充一句:“理性至上,做任何事都懂得权衡利弊,哪怕是对身边人。”
电梯里,谢南津熟练地按下五楼,语调漫不经心道:“上次送过,被拒绝,她说自己粉过敏。”
不过闻今倒是无法理解,一个男人虽有洁癖,身边却从不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