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笙没想到,病房里不止有老爷子,还有周宗砚的父亲。
年过五旬的男人身量高大,面容冷峻地坐在病床边,清冷灯光下,一身墨绿色常服威严笔挺,只静静安居一隅,便让这宽敞的vip病房压迫感十足。
她视线礼貌而大方地迎上,在父亲的示意下,挨个叫人:“周爷爷,周伯父。”
老爷子和蔼一笑,指了指不远处沙发,“丫头坐吧,我跟你父亲谈点事,要是觉得无聊,就让宗砚陪你去楼下走走。”
顾予笙听完点点头,然后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另一边没说话的周父。
女孩眼神带着敬重,有些拘束。
中年男人不自觉缓和了面色,朝她颔首。
身份使然,周郢丰常年身居高位,平日在*队不苟言笑,严肃寡言惯了,由此与小辈相处起来,难免让后者平生畏惧。
周宗砚是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但这么多年来,因他母亲的缘故,父子俩情分薄淡,几乎鲜少心平气和地坐下好好聊过。
所以家业交托,乃至他的婚事,周郢丰基本不会插手,全权由老爷子安排做主。
而面对这位准儿媳。
周郢丰对顾予笙的第一印象,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的小姑娘,只有十几岁,老宅游园,短短三行祝酒词,交谈不过两句,让他记忆深刻。
时过境迁,这孩子长大成人,出落的亭亭玉立,能入周家,想来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谈话尤为漫长。
顾予笙终究耐不住这氛围,趁着周宗砚出去接电话的空档,她跟三位长辈打了声招呼,便安静地离开了病房。
走廊尽头,静立一道颀长矜贵的背影。
他正跟人通话,手机贴在耳畔,沉默不语地听着。
背对的角度,看不清他神色,猜测是公司的事,所以顾予笙便没去打扰。
在旁边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给小助理发微信,询问大明星手术做完的情况。
消息过去,对方没有回复,大概在忙。
熄掉手机,余光里男人已接完电话,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顾予笙转过头,静静等他走到面前。
周宗砚轻轻垂目,用手碰了碰她下巴,“怎么不开心。”
哪有。
她扯出抹痛苦的表情,故意感慨:“你爸的气场太强,我背都坐僵了。”
“倒没这么怕我?”
顾予笙扬眉:“万一周先生哪天家暴,我肯定是怕的。”
家暴。
周宗砚低垂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未成家,何来家暴,看来还真的需要老爷子催一催。”
女孩被气到,抬手要去捶他,却不小心碰到某处,被他大手一把攥住。
周宗砚腕骨微微收力,她软乎乎的小拳头,便顺势落进了他宽厚的掌心。
她往外抽,纹丝不动。
周宗砚低嗓暗沉,“别动。”
“.”
察觉到不对劲,顾予笙的目光缓缓下移。
周宗砚没给她机会,手掌滑至她腕间,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那股力道来的猝不及防,她脚下没能站稳,直接一头栽进他怀里。
鼻尖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疼得她眼眶发酸。
顾予笙仰起小脸,湿漉漉的眸子瞪着他。
周宗砚戴着腕表的手搂在她后腰,掌心滚烫。
女孩眼泪汪汪的模样敢怒不敢言,他忍不住笑了笑,面不改色地说:“别看,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什么?谁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