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没有窗户,快近小暑的天,这地窖倒是凉快。
那铁笼子还在,只不过笼子的门被打开了,左手和左脚还绑在铁笼之中,但右手和右脚,按沈引菂的吩咐,给她打开了.
见了人,白色犬女立马警惕并凶狠起来。
沈引菂小心着把盘子递进笼边——
见盘子里的饭菜,犬女攻击意识没有那么凶烈,但依旧缩在角落,保持着随时攻击的状态。
人是昨晚上送过来的,笼子底下存了些排泄物.
一条人命,总这么关在地窖里也不是长久事。
“你能听懂人话吗?”沈引菂蹲下,尽量放轻了声,试图沟通。
犬女四肢趴在笼子里,一双碧绿的瞳子死死紧锁着沈引菂的一举一动。
尽管得不到回应,沈引菂还是表明说道:“我不会伤害你,也没别的企图,我也不想把你关在地窖里,只要你乖乖的,我会把你当朋友好好对待.”
说了几句,犬女没任何回应。
沈引菂只好站起身来,出了地窖,上去拿了一床被单,又下来,把叠好的单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笼子边:
“你晚上要是冷了,就盖着些.”
做也做了,该说的也说了,可得到的依旧是对方的兽性的警惕。
她有些无力,但也没放弃,日子还长,时间久了,她总能知道她是好心没有恶意的!
沈引菂回到房间,一开门,便见林延和沈引荣都在门口站着。
“没事吧菂菂?”林延担心地把她拉出来,上下前后转圈瞧一瞧。
沈引菂:“我就送个饭能有什么事,聚元楼被抓咬的那些人,八成是起了歹心,想占便宜,才会不慎受伤的”
她瞧着那犬女虽说戒备和攻击意识都很强,但并没有发疯似的主动向她发起进攻。
所以,只要靠近的人,不要触碰到她的安全警戒范围,大概率是不会受伤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沈引菂还是跟沈引荣交代道:
“以后我不在,你去喂的时候,记得拿根棍子,那碗盘用棍子推过去,别走近了.”
沈引荣乖巧点头。
陆三杞说:“要不找个驯兽师来吧!对待不听话的畜生,要费好些功夫驯教,以前主家是怕她身上落了伤疤,会影响价钱,现在既然是你的了,那便没这个所谓了吧!”
沈引菂皱眉,“你小小年纪,说话做事怎么越来越像那些权贵大人,毫无温度人性.”
说完,她再看向身边的林延,连带着一块说上:
“你以后可千万别学小三杞这般语气,不然你看我打不打你就是了!”
是的,他拐回来,是想杀了郁啟曳。
可没想到,还等不到他动手,里面先是响起一阵哀嚎痛呼,他自然也见着白染血红了一双眼的狂暴模样。
他没有出手去救,不管是死在谁的手里,只要郁啟曳一死,便了了他的心愿。
现在,他只要不出去,那些人能不能得手另一说,郁啟曳被打成那样,越是耽误一分,就越是少一分生的希望,也就越往阎罗殿前进一步。
可——
眼前情形等不及云榛去做出权衡利弊的决定了,那些人赤拳敌不过,便动了身上早就准备好的刀子。
云榛用手肘破了厨房窗户的玻璃,到底还是帮衬了一把。
桑犹于他是手足,没有杀仇还搭上自己兄弟一条命的。
很快,警笛声响起,那些黑衣保镖也不再恋战,四处分散撤了。
早前直升机的动静不小,现在又是警笛又是救护车的鸣声,附近有些目击者口口相传,传的越是天乱坠,就越像那么回事——
听说是某大佬得知消息,连夜开着直升飞机来抓偷情的奸夫淫妇,还带人把奸夫打成重伤……
小区对面路灯下,麻萱揪着心,眼看着那救护车从门岗进入,红了眼圈。
她不太知道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她知道,郁啟曳肯定出事了,百分之百是那个男人做的。
她握紧手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直升机上。
副驾驶的罗伦接到麻萱的来电,偏头看向后座的主人:
“那个秘书的来电。”
男人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手机。
电话一接通,麻萱十分不悦的质问声响:
“你对总裁做了什么?”
“没什么,送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男人寡淡沉稳的浑厚提琴音使人致郁。
“你什么意思?”麻萱心更是慌了。
像是在害怕什么。
男人长睫轻垂,看了一眼怀里无比安顺昏迷的白染:
“是你的药,杀了郁啟曳。”
“不可能!”麻萱激动情绪:“那药你不是给白染吃的吗?”
“是。”男人一声轻应:“正是因为郁啟曳喂了白染,白染才会失去理智发狂打死了郁啟曳……”
他很清楚白染高于常人的异样特征,那药别说让她吃下,就是凑近了让她闻上一闻都会被她发现异样和成分。
又怎么可能会的得偿如她的嘴呢。
他早就步好了。
他的空降引起白染心脏疼痛,使其失去正确判断,再经郁啟曳的手,乱了白染的心智……
用白染的手,让她亲手杀了此时此刻她最欢喜的宠儿。
他也解决掉一个隐患,一箭双雕。
剩下的话,麻萱已经听不见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了。
男人锻造了一把杀人的刀,她把刀递给郁啟曳,郁啟曳抓着白染的手,将刀尖刺向了自己——
三个凶手,她成了其中之一。
麻萱整个人像是置身与地下千米深渊,周遭冷得她刺骨的疼。
城市的光也无法驱散的半空昏暗中,飘下了细细的绒白,滴落在人们心尖上,化成了红。
别的聪明他们无从得知,但有一点,这人过目不放,过耳入心,记忆力超强的惊人,你就算问十几二十年前,几月几日,几时几分,从他眼前爬过的蚂蚁有几只,他都能说出个准数来!
所以他专贩卖消息和秘密。
没人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从哪来的,但他从来不靠纸笔,全储在了他的脑子里……
只要有人问,他便能答出来。
项亦然守在外面,桑犹钻了进去,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七年前,尸耳在这流通易主,我想知道买家是谁。”桑犹直接开门见山。
侏儒男人看着桑犹脸上的黑色口罩和特殊打造的眼镜,顿了一秒:
“你来过俩次,不知道我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