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哪些人能依附,哪些人会称臣。
与之对应的,敖政脸上的得意都快藏不住了。
众人的鄙夷,溢于言表。
阮溥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半晌才道:“雍怀王,下官何罪?”
狗东西,比谁都会。
政和殿内,众人久久无言。
今年的春桃由于阳光雨水得宜,味道格外甜美,裴獗吃得很是惬意,大殿里,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桃香。
“散了吧。”
殿外,几个禁军跑步进来,一拥而上,不顾阮溥的挣扎和怒骂,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阮溥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当即反抗大吼,被人连揍两下,膝盖跪在肚子上,这才老实下来,呼呼喘气……
频频有人点头。
“很新鲜。”
有些话,早就堵在喉咙口。
冯蕴微微愣住,哭笑不得。
说什么“代天子监国”,就差把请裴獗登基主政直接说出来了。
“如何?”冯蕴贴近他的胸膛,并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反而是紧张地轻抚他宽阔的后背,低低道:“姚大夫已在府中等候,你再忍一忍。”
难受还说自己很好?
义正辞严。
众人都在权衡利弊,没有想到,最先开口的人,会是阮溥一党的大鸿胪邵澄……
当然,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事情就此了结。
片刻,又是一叹。
她心情很是复杂。
“大王——”
剩下的人,噤若寒蝉,腿脚都软了。
一席话不轻不重,殿上就安静下来。
“喏。”
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乏尴尬之色。
阮溥稍作停顿,在一干复杂的目光里,慢慢弯腰行礼,打了个哈哈。
当场被人鬼哭狼嗥地拖下去。
他说着没见动静,便站了起来。
众人安静的等待着。
当朝中不会再有第二种声音,当请愿的人,从一个人变成一群人,时机就算成熟了。
“阮尚书可看仔细了?还是要本王吃光这一篮春桃?”
大殿里,有短暂的凝滞。
没有人开口,就连阮溥都僵住了。
旧党余下来的人,比那些摇摆不定的中立者,跪得更快。
裴獗在大殿上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整治了阮溥一党,显然是在为禅让扫清障碍,为登基铺路……
气氛一滞。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
站错了队,便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却没有人再出声反对。
裴獗冷冷地扫他,“尚书还有疑义?”
可裴獗现在要的,不是规矩,而是不规矩。
“蕴娘。”马车上,裴獗将久候的冯蕴一把搂住,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至少,事态紧张的当下,值得一赌……
裴獗道:“你煽动民意,在坊间诋毁本王,意欲何为?”
阮溥在大殿上气得跳脚,破口大骂,直到被禁军左右架着,拖拽出去,声音还久久没有落下。
“来人,拿春桃来。”
殿内落针可闻。
只看谁来发出那惊天动地的第一声……
“蕴娘。难受。”
阮溥人还没有被带下去,就品尝到了人间疾苦——昨日称兄道弟的人,转眼间就反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春桃洗净了,就装在竹篮里,裴獗没有让人直接端到面前,而是一一从众位臣公面前走过,让众人先验春桃,没有人挑出毛病,这才端过来。
阮溥打个冷战,拱手低头,“没有没有。雍怀王英明。”
风向逆转。
众臣紧张起来。
“陛下定会龙体康健,恢复如初。诸卿不得妄言,以免再添风波,动摇国本。”
最后,还是敖政丢下一句“枉做小人”的冷笑声,率先离开,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使坏,撺掇百姓污雍怀王名声。哼,诸公可都看见了,大王不畏春桃,食用也不长赤疹,更没有旁的反应……”
短短一段路,那张英挺的面孔已然泛红,不寻常的红,仿佛被烈火在灼烤,就连双眼都开始充血,眼皮也浮肿起来……
冯蕴沉声。
“快!速度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