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叫木游，自诩是个天文学爱好者，其实他只上过小学就当了水泥匠，对于天文学的了解也不过是一些皮毛。

游到一半，他似乎听到岸边传来呼叫声。

木星这个名字，是他父亲取的。

有时，她会突然歇斯底里，对着木星一通打骂，木星总是默默忍耐。

终于，妈妈停下自行车，眼前就是鸳鸯河的河坝了。

木星一口水吐出来，捡回了一条命。

木游捞住儿子，拼命往回游，让追过来的大伯接住，这时木游腿脚抽筋，被水流裹挟着冲向了坝口。

直到去年夏天，爸爸死了。

大伯脸色沉重，声音有些不忍：“木星啊，你爸爸……被冲走了……”

也有迷信的老人家说，木游是被河坝里的水鬼拖下去了，那里每年都会死人，都是水鬼在作祟。

父亲总跟木星说，等他去上学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当宇航员，坐着火箭去月亮，去火星，飞出太阳系，飞出银河系，遨游宇宙。

事实就是：木游失踪了。

木星不敢怠慢，双手提着小竹篮，快步追上妈妈，跟她走向水坝。

大家推测，木游从坝口掉进水潭，砸到了脑袋，昏迷了，接着被湍急的水流冲走，直接冲进了离江。

母子俩上了坡，又是一段颠簸的山路，小男孩的屁股被颠得发麻，他强忍着，不敢有丝毫抱怨。

行在山路上的自行车摇摇晃晃，前方是一段不算陡峭的上坡路，女人蹬自行车开始吃力，她直起身子，咬着牙，用力踩踏板。

好多好多开心的事，宇宙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小男孩乖巧可爱，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湿润清澈，他闷闷地低着头，一手抓住妈妈后背的衣服，一手提着一只小竹篮。竹篮里装着东西，盖着白布，看上去沉甸甸的。

他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儿子不见了！

时间很早，还没人来游泳，水面静谧，笼罩着淡淡的雾气，河坝四周环着青翠的树林，清凉的晨风吹来，带着细碎的蝉鸣声。

“不用……妈妈可以……”女人吃力地回答着，对她而言，中途停车再上车更费力。

无边无际的宇宙什么的，木星毫无概念，对他来说，村子四周的大山就已经无边无际了，天上的星星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男孩不再说话，抓住妈妈衣服的手又攥紧了些。

木游心一沉，掉头朝着坝口方向游去……

“木星，过来。”女人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朝儿子挥手。

一个月后，警方判定，老木溺水身亡，尸体去了离江，找不到了。

“爸，爸爸……”木星既难受又害怕，浑身颤抖：“爸爸在哪？我要爸爸……”

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爸爸，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其实木星也很难过，也很想念爸爸，可是，他甚至不敢哭，爸爸就是他害死的啊，他怎么还有脸哭呢？

“木星！”母亲的声音传来，透着不耐烦：“别愣着，过来。”

木星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他赶忙提着小竹篮跑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