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看星星

初雪醒来时，正睡在二楼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快干了。

房间没有开灯，窗户口有月光照进来，月光下坐着一个人影，是高阳。

“你醒了？”高阳轻声问。

初雪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高阳……对不起……”

高阳先是一愣，转而笑了笑：“干嘛说对不起。”

初雪的双眼又红了，虚弱的声音里满是自责：“我差点，吃了你……我没资格做你的好朋友……”

她侧翻过去，蜷缩着身体，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高阳。

月光下，她雪白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她在无声地哭泣。

高阳看着初雪自责的背影，良久，才问道：“初雪，饿肚子时，一定很痛苦吧。”

“好了，快睁开眼。”

那至少，让初雪开心一点吧。

深夜11点，牛尔代夫，流星岛，私人水上别墅。

陈萤、绿茶和小丑则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三人也低声交流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初雪虚弱的声音才慢慢传来：“以前没这么难受，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姐姐说，我快到极限了……”

如果李薇薇不是兽就好了，如果王子凯不是兽就好了，如果万思思没有死就好了，如果自己的家人都是人类就好了……

因此，初雪的数字年龄已经27岁，但实际的年龄还是少女。

高阳伸手，摸了摸初雪的头：“初雪，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谁的尸体？”高阳有点吃惊。

高阳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按了一下。

没有如果。

曾几何时，高阳也这样想过。

高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这辈子已经足够幸福了，跟你比起来，我拥有了太多太多。

他翻身坐起，看一眼手机，是朱雀的短信，叫他去集合。

大家都带着趁手的武器，背着补给包。

但初雪的身体很特殊，可以变成白猫，白猫可以“冬眠”。好处是不会感到饥饿，坏处是身体和心智都停止发育。

“鬼的生命很短，不吃人，会死。”

“初雪，你今年多大？”高阳凑近了一点。

——吃了我吧，就现在。

在维护自己的种族和同情初雪之间，他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可能一分钟后我就会后悔，但至少这一刻，我希望身边的你能好好活下去。

高阳的心重重一坠。

高阳赶到时，其他人都在了。

高阳想做点什么，可是做什么都显得伪善。

“初雪。”

“极限？”高阳心一沉。

“不用，我会魔法，给你变出来。”高阳故作神秘。

可初雪是鬼，人是鬼的食物，吃食物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高阳一时间感到很混乱，情感也被撕裂。

“哇——”

初雪的脸越发洁净，美丽的赤眼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神采。

从没有哪一次，他像现在这样的茫然。

“27岁。”

……

初雪立刻睁开眼。

初雪乖顺地点点头，朝高阳笑了笑。

高阳继续问：“每次，都这样么？”

房间的木制天板，正缓缓朝着两边张开，变成了一个天井，外面就是深邃的夜空和璀璨的繁星。

“好美！”初雪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