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祷告

深夜，天空灰蓝，没有星星。整个11中都沐浴在冷寂的月光下，随处可见的符尸面目狰狞，四处游荡着，空气中弥漫着阴森的诡异气息。

“滋滋滋——”

全校内的所有广播，同一时间出现短暂的杂音，接着，音乐响起。

先是一段由小提琴组、尼龙吉他、双簧管、大提琴组构成的复古而忧伤的旋律，同时伴随着一个女高音的吟唱。

“啊——啊——啊——”

符尸们变得狂躁、亢奋，纷纷循着声音，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广播处。

“就是现在！”

5楼播音室，灰雄打开门，第一个冲出去，黑雀、修一紧跟其后。

西燃、罗尼、罐头、湘蝶走在中间。

九寒、高阳和老乔走在最后。

——老旧管风琴在角落

——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高阳及时出现，手里不知从哪摸来一个铁撮箕。

九寒转头，朝大家比了个手势：立刻走！

10人继续前进，安全地来到1楼，只要穿过教学楼大厅，就能离开了。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灰雄，已经绕到了教学楼大厅的前门，一切看起来很顺利，要不了半分钟，大家就可以安静而有序地走出大门。

——在永无止境的夜

——关掉你的嘴

——唯一的恩惠

——犯着不同的罪

——我能决定谁对

其中一只符尸被身后的符尸挤压，身体被越顶越高，几乎要触碰到墙壁上的音箱。

——那感觉没有适合字汇

——就像边笑边掉泪

——凝视着完全的黑

——阻挡悲剧蔓延的悲剧

——会让我沉醉

要不是歌声才唱了几句，高阳会以为时间过去很久。

九寒用力拔出木棍，一道细小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破碎的光。

一行人贴着墙壁，惊险程度却不亚于走钢丝。

两人一个眼神，同时将符尸扑倒，揪住他们的头发，摁着脑袋往地上猛砸。

高阳和九寒立刻从两边跳开。

所有人如梦初醒，离开墙壁，奋力朝着大厅门口的方向冲过去。同一时间，符尸们也低吼着扑向了人群。

灰雄抓起门口的值日板子，冲向兽群，妄图再使用一次“防爆盾”来阻挡尸群，给同伴们争取时间。

“哇呃呃……啊……”李暗听到了声音，拼命地往他们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猎物。

——谁又该要沉睡

大家掉头往回走，几只符尸翻滚着从楼道间摔落，它们迅速爬起，冲了过来，在它们后面，是更多狂躁的符尸纷沓而至。

“砰砰砰——”

大家也纷纷贴着墙壁，一点点移动，试图保持最远的距离，绕开符尸群，去往大厅的门口。

——争论不能解决

一时间，尸群犹如跌倒的多米诺骨牌，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中，这为大家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时间。

门口外面，十几只符尸涌入了进来，它们是在听到声响后赶过来的。

两秒后，所有符尸都停止了往墙角挤，它们清醒了过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纷纷回过头来，双耳敏锐地颤动着，脚步慢慢朝着高阳一行人靠近。

——换取被宽恕的承诺

“让开！”

“李暗……”湘蝶忍不住发声，立刻被一旁的西燃捂住了嘴。

——谁轻柔踱步停住

——还来不及哭穿过的子弹

“咔嚓。”

大厅反方向的墙角，那只被其他符尸顶到最高处的符尸，终于还是抓住广播音箱，将它硬生生地扯下来。

——吹不散的雾隐没了意图

西燃、罗尼两人，推着一架道具钢琴冲了过来。

“哐当。”

“出不去了！回去！回楼上！”九寒喊起来。

很奇怪，那一刻，高阳听不见符尸的低吼声。也听不见人群的呼喊声，耳边只剩下那隐隐约约的歌声。

一行人来到楼梯口，迅速下楼。

——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音乐声中，灰雄和黑雀分别接近两只符尸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