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在高阳身旁坐下，开门见山道：“今天我去学校，班主任说万思思死了。”

高阳目送她离开，青灵走到窗前，忽然站定。

它歪着脖子，舔舐着自己粉嫩的肉爪，十分忘我。

“那走吧。”

“不行，再等等。”姐姐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有一会了。”

……

青灵的眼神咄咄逼人，“万思思到底怎么死的？”

高阳感激地笑笑：“放心，我没事。”

很快，两人消失在了墓园的白雾中。

高阳关上手机，平静地躺下。

“哦。”

妹妹有些羞涩地点点头，“我等不及了，我想吃他。”

“那就好。”青灵起身。

脑子里还是各种杂乱的画面和声音，他深呼吸，开始冥想，试着放空一切。

“嗯。”

“高阳。”

“嗯。”

“事办完了么？”姐姐又问。

很快，烟雾被风吹散，白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纤细少女。

叫白露的女人站起来，重新牵起妹妹的手。

“痴、贪、嗔、妄、生、死，皆虚无。”

高阳叹了口气，迎上青灵的眼睛，她的眼神又冷又亮，像暗夜中的幽兰。

高阳胸口泛起一阵痛楚，他垂下头，盯着地板上那一抹月光出神。

它的眼睛绿如翡翠，白色毛发柔顺而浓密，在月光之下晶莹剔透，跳跃着空灵的光辉。

女人掀开硕大的斗篷帽，一头柔顺的银发披散下来。

猫体型偏大，约等于一只中型犬。

不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妹妹，走啦。”

青灵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到高阳身边，低头看着他。

青灵继续说：“我还听说，万思思是出了车祸，被一辆大卡车碾了，脑袋都没了。”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轻轻开口：“青灵？”

斗篷下是一张美艳妖冶的脸，五官大气，皮肤毫无血色，双眼赤红，却散发着高贵而幽冷的光，犹如幽冥古堡中的吸血鬼女伯爵。

斗篷女脱下自己的斗篷，替少女围上，温柔地为她整理好头发。

夜风轻拂，白色雏菊的瓣轻轻颤动。

“嗯，我们有彼此就够了。”

月色下，一个身穿红色长斗篷的女人走到墓碑前，尽管她通身遮挡，依稀能辨别出是一位身材丰满的成年女性。

青灵微微一怔，没料到高阳会这样回答，哪怕这确实是她想听到的回答，她原本就是担心自己是否暴露，才半夜来找高阳确认。

窗帘轻轻拂动，房间又回归了安静。

“知道了。”妹妹有些难过，但很快她又笑了：“没关系，我有白露姐姐。”

妹妹点点头，过了一会，她又抬头说：“那如果他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就不吃他。”

明明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却恍惚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少女银发，皮肤苍白，眼睛赤红，容颜绝美，她跟斗篷女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少了几分成熟妩媚，多了一些少女的娇俏可爱。

蓦然间，高阳又想起青灵第一次偷跑进自己房间的那个夜晚。

房间角落的黑暗中，有一个女人，她背靠墙壁，双腿弯曲，静坐在地板上。

不知何时，风停了，可白色瓣依然在颤动。

“哗啦。”

一只苍白的手冲破松软的泥土，一把抓碎了一朵白色雏菊。

第一部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