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发怒

高阳从牛场站的符洞出来后的第二天，正好是万思思的遗体告别会。

万思思出“车祸”后，找到了卡车，却迟迟抓不到“肇事者”，所以下葬的事也就拖了好些天。

清晨，天空飘着细雨，整座城市灰蒙蒙一片。

早自习结束后，高阳和其他同学跟随班主任走出校门，坐上大巴车，前往殡仪馆。

青灵一上车，就在高阳身旁的位置坐下，由于两人的“绯闻”早在班上传开，也就不需要忌讳了。

青灵的脸颊上贴着创可贴，手腕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淤青。

高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昨晚她又跟斗虎进行彻夜的魔鬼训练。

“升级了吗？”高阳轻声问。

一提这个青灵就来气，原本就冷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没。”

“擦卡。”

高阳没来得及阻止，只听“蹭”的一声，王子凯的右手背上长出三根锋利的骨爪。

牛轩大喊一声，他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对、对对不起。”

“青灵，让开，我要跟高阳坐一块！”王子凯走到青灵的座位前，大声地发号施令。

“哎呀！干嘛啊？”

“别……”

高阳抬头。

“走，我们坐那边去。”高阳主动起身，拉着王子凯坐到其他空座位。

同学们献完后，跟班主任一起听完家属的简短致辞，然后陆续离开殡仪馆，在门外集合。

不，也不算轻松。

“斗虎老师的意思？”

荒谬！太荒谬了！

就算给高阳十个胆，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啊！

高阳仍旧冷冷地盯着牛轩，三秒后，他收回了眼底的杀意。

青灵拿出无线降噪耳机，塞进耳朵，又从口袋掏出一只黑色眼罩戴上，看样子打算在车上补个小觉。

身材纤细的女孩穿着洁白的短袖制服和绀色格子裙，她双手别在腰后，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打量着货架中的新鲜水果，柔顺的中短发搭落在白皙的脸庞上，声音透着漫不经心的温柔。

高阳懒得理会，转身要走。

高阳心中直翻白眼：你跟万思思一个学期都说不上一句话，哪里来的感情深厚啊，怕是上辈子来的吧。

女人没哭，脸上的悲伤更接近于一种麻木。

万思思死的事情，牛轩刚得知时还是十分震惊和惋惜的。

“哟，这不是阳少么？”牛轩嬉皮笑脸。

她礼貌却生疏地朝着每个吊唁的人微微鞠躬，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阳顿时脑仁疼了起来：这货怎么来了？

相比之下，高阳自身的综合能力，主要靠幸运点加属性值来提升，比其他觉醒者们要轻松。

高阳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白，闷闷地点头。

青灵还在闭目养神，她没回话，右手微抬，移向左腰位置，换平时，这可是拔刀杀人的动作。

“我说你还真是天煞孤星啊！”牛轩快步跟上来，逮着高阳不放。

高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牛轩。

“搞什么啊？”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究竟是怎么了？

“道歉。”

光线暗沉，气氛凝重，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难过与哀切。

高阳嘴上附和，心里却在打鼓。

“不过无所谓啦，我们阳少魅力大着，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啊，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哈哈。”

……

“是。”

再厉害的遗体造型师，也不可能将失去脑袋的女孩复原。

青灵不紧不慢地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以上斗虎原话。”

大巴车的前门打开，一个身影钻上了车，一时间，抱怨声全消失了。

棺材前方，摆着万思思的遗照，黑白照上的女孩腼腆地微笑着，大而漆黑的眼珠既温柔又羞涩。

高阳不知还能说什么，默默在心中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本能就是觉得他会杀了我，而且，是像捏死一只虫子那样捏死我？

牛轩打了个冷战，踉跄后退了两步。

“高阳！”

大巴车刚刚开动，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高阳毫无准备，身体前倾，差点一头磕在前车位的椅背上。

“是。”

高阳一字一顿。

生前的她，脾气好得不像话，总是微笑着，常常因为别人的一两句玩笑话就支支吾吾的红了脸，却从没跟谁急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