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万段?”
陆文谦不停冷笑:“张二狗,你当真觉得你如今能够一手遮天了?”
提及此事,张锦年顿时陷入了沉默。
皇帝虽然昏聩,对自己深信不疑,可他毕竟还手握权柄,又有华氏在他跟前伺候,说到底,宫内的形势还未完全揽入自己手中。
他眼下能够独揽朝势,全仗着皇帝的恩威了。
“公子再许老奴半年的时间,等老奴回到宫中定会妥善安排宫中事宜。”
话到此处,张锦年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子切莫自暴自弃,辞任家主之位不说,整日里还纵着位不学无术的恶妇败家赌钱,这于公子的前程大为不妙,公子眼下的际遇需要的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娘帮衬辅佐,还是早些将那恶妇给休了吧。”
“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陆文谦瞥了眼他愈发苍白的唇角,正在难以自控的颤抖着,他却还如此逞强,实在让人揪心。
刘珂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张锦年,轻声叹道:“大监这肺疾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来檀州路上又受了风寒。”
也不知陆二爷何时变得如此昏聩,竟将救命稻草押到了屋里这个宝上。
他这怕不是是要利用刘全、刘珂父子间的嫌隙,来场狗咬狗的戏码。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逞强。”
听着外面的雷声,曲云初心里真是窝火得很。
与其说陆彦朝如今忌惮他这位半身不遂的叔叔,倒不如说他是忌惮宫里这位手握权柄的张大监。
陆文谦直接摇头否定。
不如让这老太监自生自灭的好。
刘珂吓得不轻,赶忙将他搀扶住,又向外叫了不少宫女太监入内伺候。
“二爷,这可不能儿戏呀。”
自己昏迷那日,就连陆柏庸也是束手无策,她却力排众议为自己解了毒。
“咱家听说陆府三房的陆柏庸医术甚为精湛。”
刘珂一听,立刻慌了神,甚至觉得陆二爷如今对那妇人实在是宠溺太过了,事关人命,更何况还是大监的性命,怎能叫一个不学无术的烂人来捣乱。
张锦年也生出了畏惧,咳嗽着不停摆手:“陆二爷就不必再为咱家费心了,咱家并无大碍。”
知道瞒他不住,张锦年满脸愧意的垂下头去。
刘珂带着人亲自到了驿馆西苑的客房,见屋内灯还亮着,差人亲自上前叩响了房门。
“小姐……”
张锦年咳得也越来越厉害,最后竟是没忍住吐了不少血溅在了帕子上,强撑许久的身子再也没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
捂嘴咳嗽着,缓缓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公子的慧眼,老奴自知大限将至,可心中挂念着公子,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再来烟阳城见到公子。”
刘珂拿不定主意,只得弱弱的看了眼张锦年。
夺回家业?
听到外面的喊声,赶紧吹灭了火烛。
如今牛鼻子师父怕是已到了上京,他虽不喜沾染俗世,可这次为了整个佛门道家的安危必会尽力斡旋,说不定还会生出什么恻隐之心来。
可颜一脸错愕。
看来,还得让老太监多活一阵。
见这孩子执意如此,张锦年也只好点了点头。